可能说些什么呢!她心中焦虑不已,身后的男子却等不得了,他大步上前来,对月池道:“我在问你话呢,瞧瞧你这包裹,莫不是贼?”
月池猛然回头,她道:“我才不是呢。”
两人四目相对,月池清晰地在对方眼中眼中看到了惊艳之意,这个人随即叹道:“瞧你这模样,似是个读书人,缘何做出这等偷鸡摸狗之事。”
月池同样惊诧地看着他,难怪那个船夫称这位唐先生为风流才子,果然是有风流的本钱。他看起来大概三十岁左右,身材修长,肤色白皙,身着檀香色杭绸直,更显清隽,而他的右手还拿着一只正在滴颜料的笔。难怪此时还不睡,原来竟是在画画。
月池心思电转,为一素昧谋面的女子惋惜——多愁善感,情感丰富;深夜在此只为作画——热爱艺术,浪漫主义;易因外貌改变对人的态度——外貌协会。她很快就得出结论,即便在情感经历上,他比舒芬丰富许多,可在为人处事上,他只怕与舒芬别无二致。
想到此处,月池长叹一声,她打开自己的包裹,对他道:“唐先生,实在抱歉,在下并非有意冒犯,而是不得已而为之。您可以瞧瞧,除了借贵船的几口水喝外,在下并没有偷您这里的一针一线。”
唐先生一看果然如此,他疑惑道:“那你偷偷上船是为何?”
月池满面愁苦:“在下只是想搭个便船,只是囊中羞涩,所以才出此下策,还请您见谅。”
唐先生却并不相信,他打量了一下月池道:“瞧你的穿着,不似连几个铜板的钱都拿不出来的人。再者,即便一时囊中羞涩,代写几封书信便可攒够银钱,何必偷偷摸摸铤而走险,必有隐情。你若再不说实话,我可要叫人拿你了。”
正戏来了,她本就没指望几句没头没尾的话就能说动他,不过是趁着拉扯的时间赶紧想说辞。她略略抬眼,一副可怜相:“先生恕罪,在下的确有隐情,只是说来话长……”
她一语未尽,对方就直接来了一句:“那就长话短说。”
月池:“……”
二人最后进了船舱。在昏暗的油灯下,唐先生的灼灼凝视中,月池哽了哽道:“先生所料不错,在下之所以铤而走险,是为了……我舅家的表姐。我与表姐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可因家母与舅母关系不合,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她们因此争吵,舅母更是一气之下将表姐带回老家,要将她许配他人。表姐为此日夜啼哭,在下也是日思夜想,终于决心大胆冒险一试,所以才偷上先生的船。我看先生也是性情中人,还请您高抬贵手,放小子一马,我与表姐必定为您日日焚香祈福,感谢您的玉成之恩。”
唐先生默了默道:“这么说,你是偷偷登船,是为了打算去找你的表姐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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