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壶酒下肚,便是午膳之时,于是,四人便辗转去了临华殿的偏厅。
用膳时,皇太后本还想着多喝几杯,可念及自己的身体状况,也就压下了这股对酒的炙热之情。但却依旧提醒着沈云溪在离宫之前写下煮酒的方子。
沈云溪笑着应下。
用了膳,还沒有來得及休息一会儿,凤临烨便被李公公传走了,说是有朝政需要他马上处理。
凤临烨走后,沈云溪也沒再多留,执笔写下方子后便同也要出宫去的萧逸寒一同离开了临华殿。
殿外,不知何时已经寒雨纷飞。
宫人递了油纸伞过來,两人接过,打发了他们,迎着细雨,漫步走到宫道上。
但,刚走出几步,萧逸寒便叫住沈云溪:“云溪,等一下。”
沈云溪驻停,侧身询问的看着萧逸寒,但见萧逸寒将手中的油纸伞递到她手中,“先拿着。”
“做什么?”沈云溪不解的问道,但还是依言接过了油纸伞,贴心的抬高了手为他撑着。
萧逸寒对她笑笑,却沒有说什么话。
他的笑,似带着春日的温暖,那般暖人心。只需要看一眼,便可为他心甘情愿的展开笑颜。
只是,他的眼底擒了一抹她不易察觉的愁虑。
只是,他遇见的人是她。而她动心的人却不是他。
有时候,她想起他,她便忍不住一阵心酸。
似乎遇上她,是他的不幸。
怔仲间,萧逸寒已解下他肩上的斗篷,披在她的身上,然后迎着她望着他的深沉目光,问道:“在想什么?”
说话时,已从她手中取过油纸伞。
他的声音干干静静的,不参杂一点杂质。
听见他的话,沈云溪回过神來,敛去眼中的忧郁,轻笑着摇摇头,说道:“沒什么。”转眸间,才惊觉肩上的斗篷,她抬头望向萧逸寒,目光复杂。
“走吧。待会儿雨要越下越大了。”萧逸寒避开她探视的目光,淡笑着说道。
说完,不等她应答,便转身向前走。
沈云溪怔怔的站在原地,侧身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中,再次泛起那抹熟悉的酸楚,话,哽咽在喉。
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沒有让眼泪从眼眶里奔流而出。
深呼一口气,她咽下泪,冲那细雨中慢步前进的身影,唤道:“萧逸寒……”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讳。
前方,前行的人,僵住前进的步伐,停在原地,但却沒有转头。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禁止,只有雨中两边驻停站立的身影。
透着,一股凄凉的气氛。
耳边,是沙沙的细雨声……
“萧逸寒……”她再次出声唤他。
这一次,他转过身來,脸上依旧带着他独有的明朗的笑容。这笑,分明跟刚刚在梅园中的一模一样,但沈云溪却硬是瞧出了几分苦涩的味道。
“萧逸寒……”她又一次唤他。
泪,不受控制的决提而出。
她,真的真的不想哭的,可是,这一刻,看着他,她只觉得整个心都胀满了酸楚。
她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前一刻还好好的,这一刻就有了流泪的感觉。
这样的自己,她甚至有些痛恨,真的,从未有过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