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柔风瞪起眼睛:“可他没有管你啊,你是自己从高升胡同出来的,也是自己来这里的,和他没有关系。”
“小九,你是误会我二哥了,唉,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向你解释,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我们家......我二哥,背负了很多。”展怀说着,目光下移,看到了霍柔风裙子上的那个结。
霍柔风也跟着他低下头去,也看到了那个结,她无可奈何地说道:“扮女人真的好烦啊,裙子这么长。”
展怀忽然站了起来,然后他又在霍柔风面前蹲了下去,解开了裙子上的结。
“你干嘛要解开,我好不容易才系上的。”霍柔风说道。
展怀卷起裙摆比量了一下,对霍柔风说:“以后裁衣裳时裁短三寸,就这个尺寸便好,走路不会绊到。”
他的睫毛很长,霍柔风从上面看过来,能看到睫毛的根部,直直的,不像她的睫毛微微上翘。
霍柔风歪着脑袋,这一刻她觉得展怀也很好看,展怀的好看,与谢思成的不一样。
谢思成是静谧夜晚的月光,恬淡疏离,而展怀却鲜活得像清晨的太阳,神采奕奕。
“好啊,我记住了,如果以后我再扮成女人,就把裙子裁短三寸。”
上午的阳光透过陈旧的窗棂照进来,霍柔风的脸上明明暗暗,一双大眼睛却明如春水。
......
霍家的人走后,展怀独自坐在据说已经一百多年历史的红木椅子上,看着方才霍九用过的杯子,笑得傻呼呼的。
小九连裙子都没有穿过,她是第一次做女子打扮吧,却是给他看到了。
司空大娘走进来,问道:“五爷,花三娘来了。”
展怀这才缓过神来,道:“让她进来吧。”
花三娘穿了一身粗布衣裳,大冷的天,一双手露在袖子外面,冻得红彤彤的,上面还有冻疮。
展怀吸吸鼻子,花三娘带进来一股鱼腥味儿。
花三娘的脸蛋也冻得通红,皮肤粗糙,看上去老了十几岁。
展怀打量着她,道:“怎么?扮成卖鱼的了?”
花三娘规规矩矩地给展怀行礼,微笑着说:“奴婢这几日都在鱼虾市上讨生活,五爷别小看这鱼虾市,北方天气冷,冬天河里都上了冻,想要捕鱼就要撬冰,因此冬日里鲜鱼鲜虾价格是平日的几倍,普通人家吃不起的,奴婢出入大户人家也就容易一些。”
展怀道:“难怪霍九找不到你,下次你离开也要说一声,别让人家担心你。”
花三娘在心里翻个白眼,霍九会担心她?霍九只会敲诈她,让她为霍家办事。
可是九爷明显是偏袒,她当然不能说出来,只能频频点头。
展怀问道:“谢思成的事情你查到多少?”
花三娘道:“谢思成被抓进诏狱后,次日便被悄悄放了出来,但他既没去书铺街,也没到他在京城租的住处,而是出了京城。奴婢去史家送鱼的时候,恰好听说史家的一名管事也出京办事了,那位管事去的是洛阳,而谢思成走的也是往河南方向去的路,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也去洛阳。”
“史家?哪个史家?”展怀问道。
花三娘道:“就是长公主府长史史原的家,他的弟弟是庶吉士,尚未散馆,眼下还在翰林院,因此,史原与翰林院的人走得很近,时常在一起参加诗会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