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嬷嬷和刘嬷嬷前脚出去,霍柔风后脚就知道了,她拽着采芹的袖子鬼哭狼嚎,太没有天理了,姓云的这个姓多么好听啊......
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双井胡同里有座小佛堂,供奉着祖先牌位。
一大早,霍大娘子带着霍柔风拜过祖先,刚刚准备去前院,就见小厮跑过来,道:“大娘子,九爷,外面有位霍二老爷和一位霍三爷,说是您的二叔和从兄。”
双井胡同的门子连同跑腿的小厮,全都是到京城后采买的,对于杭州那边的事情一无所知。
霍柔风一听,眉毛就拧了起来,道:“大过年的,他们来干嘛?”
霍子兴和霍三一直没有离开京城,一来是不敢回去,杭州一堆债主,他们不回去,那些债主面对家里的妇孺也没有办法;二来他们也不想回去,他们不甘心。
霍大娘子冷冷地道:“还能来干什么,来给咱们添添堵,顺便要点银子。”
霍柔风叫来张亭和张轩:“拿一百两银子,就说这是府里打发亲戚的定例,若是他们闹腾,你们知道怎么办了。”
张亭和张轩应声去了,霍柔风一抬头,就看到霍大娘子面色深沉,若有所思。
她想起当初父亲刚刚去世时,长房在族里大闹,不让姐姐接掌永丰号,后来姐姐便废了一位族叔的腿。
“姐......”她问道。
霍大娘子拍拍她的肩头,道:“你记住,遇到永远喂不饱的狼,就不要再喂了,你明白姐姐的意思吗?”
霍柔风点点头:“那就把这狼打得永远不敢再跑过来。”
霍大娘子微微一笑,冲着身后的绿云使个眼色,绿云转身去了。
到了晚上,霍柔风便听张亭和张轩说,霍二老爷和霍三收了一百两银票果然不肯罢休,不敢见霍大娘子,却吵着要见霍九,这时几名护卫过来,不由分说,便把霍二老爷和霍三用麻袋罩住扛走了,这会儿已经在前往杭州的路上了。
这是要把这对父子强行送回杭州去了。
也就是彭城伯府王家因为皇后和三奶奶的事,这阵子要蹈光养晦,小心翼翼,否则霍子兴和霍三抱上这棵大树,还不知道会做了些什么事来,让他们留在京城,终会养虎为患,反倒不如送回杭州。
除此之外,张亭和张轩还听到一个消息,郭咏死了!
霍柔风大吃一惊,问道:“郭咏?当朝首辅?他怎么死的,爷记得他不像是有病的样子,莫非是急病?”
郭咏还不到五十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除非是急病。
张亭压低声音:“郭咏死了三天了,锦衣卫秘而不宣,郭家想办丧事都不行,这还是因为郭夫人身边的婆子去四时堂买药,咱们才知道的。”
郭家的婆子当然不会随便在外面乱说话,张亭说得轻巧,但是霍柔风心里明白,这个婆子十有八、九是早就买通的线人。
当初若非郭咏,彭城伯府的人命案子也不会扯上霍家,霍大娘子动用了诸多人手,郭家和赵家全都放了眼线。
“三天前?”霍柔风问道。
张亮道:“就是三天前的晚上,郭咏在自家书房里被人割去了脑袋。”
霍柔风心里一震,她想起了那个早上,展怀眼下的一片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