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外面局势很乱。
二是县尉这个位子不好坐,一个不好,喜事可能变成祸事。
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妯娌于氏的上门。
刘远跟刘弛虽是血脉相连的兄弟,两家却很少单独来往,除了刘远和张氏带着孩子们去向刘薪请安的时候碰见之外,其它时间就算碰到了,也只是冷冷淡淡地见礼回礼。
先前刘远落魄,于氏跟着落井下石,瞧不起张氏他们,甚至屡屡冷嘲热讽,让张氏十分痛恨,随着刘远在治狱吏的位置上站稳脚跟,家境一点点好转,两家的关系也没什么变化,甚至就连刘远的父亲和嫡母,待他们也一如从前冷淡。
但是今天于氏上门,却让张氏差点惊掉了下巴。
因为对方不仅挂着一张笑脸,还带来了礼物。
虽然这些礼物只是鸡蛋和饴糖,对于现在的刘家来说不算重礼,但是于氏这种态度,跟以前一比,简直就像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张氏一头雾水地接待了她,直到对方离去,还有点懵懵懂懂的不真实感。
最后是刘桢点醒了她。
“阿母,世母这是要与我们重修旧好么?”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张氏还陷在迷茫的情绪里。
“因为阿父是县尉了,县尉的职权比令吏大,所以世母不得不来向我们低头。”刘桢实事求是地指出。
张氏啊了一声,陡然有种回到现实的真实感。
是的,她的丈夫已经从治狱吏变成县尉了,如果说夫家的人以前还不把治狱吏这个职位放在眼里,县尉却终于让他们不得不低头。
原本高悬着的心一点点地落到实地,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了。
“阿桢,你说你阿父当上县尉,是好是坏?”张氏不是真的在询问刘桢的意见,她只是想确认自己的感觉。
“好坏参半,”刘桢看出她这些日子一直心慌不定,趁着这个机会顺便劝解道,“但阿父做事向来有分寸,既然他已接下这差事,阿母就不必多加担心了。”
在她看来,安正的话是很有道理的,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刘远实在没必要接下县尉这个职务去当出头鸟,谁知道过几年是个什么情势?但她也知道,她老爹的心气很高,当年宁愿家里蹲也不肯去做贱活,这个机会他盼了很久,怎么都不会轻易放过,按照他说的,就算要承担风险,县尉也非当不可。
既然已经成了现实,担心太多也没用处,像张氏这样担心更加于事无补,无用的担心就算了,最起码不要这几天做饭的时候总是忘了放盐啊!
刘桢的话让张氏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她终于意识到丈夫确确实实成了县尉,而且就连向来瞧不起他们的夫家的人,也上赶着来巴结讨好,想要弥补以前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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