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桢先循例问了安,然后道,“阿母,我方才在外面遇见了奚家的牛车……”
张氏气呼呼道,“是我让人将她拦下,不让她进来的,你日后遇见他们,也不必搭理了!”
刘桢问:“这是发生了何事?”
张氏正需要倾诉吐槽的对象,马上就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然后意犹未尽地加上一句:“奚家欺人太甚!”
刘桢道:“阿母,奚家做法欠妥,但那是他们没有眼光,再过几年,等到阿婉再大些,提亲的人必然会很多,阿母何必急于一时?那奚主簿如今在阿父手下是正得用的,阿母这样做,若是阿父知道了,只怕又要说你呢!”
张氏也是一时冲动,被刘桢这么一说,就有点后悔了,但仍嘴硬道:“奚家视刘家于无物,正该给他们一个教训呢,否则便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刘桢叹了口气,目前整个刘家里,张氏的思想是最跟不上刘远步伐的,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她既不像刘远那样见多识广,也不像刘桢那样有着超越两千多年的阳光,张氏本身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妇人,若不是丈夫骤然发迹,她现在只怕还在向乡那间小屋里过着与左邻右舍一般无二的生活呢。
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谁也不能替别人生活,但既然是一家人,彼此休戚相关,荣辱与共,张氏的想法和行为与刘远不协调了,刘桢也并不觉得自己就可以站在一边看笑话,这是毫不负责任的行为,因为如果张氏作为一家主母的地位是不会改变的,如果她做下什么错事,被影响到的也不仅仅是她自己,而是整个刘家。
所以刘桢耐心地启发张氏:“阿母知道魏公子豹为何携眷前来吗?”
张氏点点头:“此事你阿父提过,说他们是来借兵的,不过你阿父不打算借给他们,所以正在拖延时间。”
刘桢道:“正是,阿父不肯借兵,非是吝啬,而是因为阿父麾下的人本来就不多,守住颍川已算勉强,更不要说借兵给他人用。如今的义军里头,冲在最前面的是周文,阿母看,”她以指蘸水,在案上画了一个简单的示意图。“他现在在戏地,眼看就要攻进咸阳了,情势瞧上去一片大好,但是孤军深入,最是凶险,一旦周文这支被秦军打败,那么秦军就要出函谷关,向东而来。”
“东边呢,有颍川郡,有荥阳,有陈郡,”她分别用手指点了点,“颍川郡未必是首当其冲,然而秦军一旦东进,肯定不会放过这里,届时以颍川郡的兵力,未必能阻挡得了秦军,所以阿父现在的处境,虽然不至于像风中之烛,摇摇欲坠,也是。”
刘桢的讲解浅显易懂,连半大稚儿也能听明白,张氏当下就白了脸,刘远从未与她讲过天下大势,她也不知道颍川郡处在这么危险的一个位置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