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栗忙将她拉到近前,离开那些军汉远些,又摸索着整理好铺盖,轻声道:“睡吧!”
秦淼躺好,板栗将自己新得的衣甲盖在她身上,然后守坐在她身边。
黑暗中。秦淼流泪想道:“我不能给葫芦哥哥戴绿帽子。我不能……”
第二天晌午,张富去了队长黄连的帐篷,将昨晚的事跟他回禀了。
“你不是他对手?”
黄连惊讶地问道。
这是一个矮胖的汉子,满脸横肉,挤得眼睛都变细变小了。唇上生有厚厚一层短黑胡须,看上去凶狠阴沉。
张富惭愧地低头,小声道:“一招被制。”感觉帐内气氛沉闷。他一咬牙抬起头,“只怕……只怕队长也不是他对手。”
黄连一愣,喃喃道:“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真是他杀了阿图?”
张富点头道:“肯定是真的。好些人都说,在战场上曾得黎章相救。如今,连魏铜那一火的人都对他惟命是从,魏铜倒像他的属下。”
黄连用手摸摸唇上短须,眯起小眼睛,从喉咙里挤出几声难听的奸笑。道:“有本事好啊!如今军中就需要这样的将才,发现一个,就是我大靖之幸!”
张富听了愕然:这话真是黄队长说的?
随即。板栗和魏铜都接到队长黄连的指令:去眉山西北哨探敌人军情。
“什么?我们才经过一场大战,身上的伤还没好,怎能出去哨探?”钱明听后当即跳了起来。
魏铜面上也疑惑。甚是担忧。
板栗肃然道:“军令如山!你再啰嗦,是想吃军棍?”
钱明不敢再吱声。
出发后,到了山里,板栗和魏铜分头执行军务,便拱手告别。
魏铜低声对板栗道:“黎兄弟小心。”
他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板栗微微一笑,道:“这还用魏大哥提醒?在这前线,咱们任何时候都要小心。不过,魏大哥也不要心心念念惦记其他,该用心哨探才是。咱们初来乍到,正该借此机会摸清这眉山的地形,务求一草一木都要烂熟于心,关键时刻说不定就能派上大用,而不是抱怨疑惑。”
魏铜点头道:“黎兄弟说的对,是我眼光短浅了。兄弟放心,老魏定要把这眉山踩遍。”
遂告辞,带领手下离去。
板栗也带着钱明、张富等人往山里行进。
秦淼跟在板栗身后,有些心不在焉。
板栗一早就发现她有些不对劲,似乎总是避着自己,心中纳闷不已,又没有机会问她,眼下有任务,就更顾不上了。
他带着手下连跑了四五个山头,不时停下来,用一截细木炭在一块灰布上写写画画,看得张富等人都疑惑不已。
晚间,他们猎了些野味,在山谷中寻了一条小溪,在溪边生了一堆火烧烤。
张富趁机向板栗请教,他在布上都画了些什么。
板栗微笑道:“地图。我们做探子的,除了要眼耳通灵,还要善于记录,能写会画就更好了。”
张富睁大眼睛,愣愣地点头,心中却掂量起来:在军中,能识得字,又懂画图的,能有几个?除了那些将官,他们可都是些大老粗。
秦淼烤好了一只兔子,递到板栗面前。
板栗对她咧嘴一笑,也不道谢,掏出匕首将兔子分割成小块,递一块喂进她嘴里,自己再吃一块,一边吃一边含笑看着她。
“阿水,现在每天都要跑这么多路,在军营训练也累,你要多吃些。这样才能把身子养壮实些,上了战场也能多杀几个敌人。”
火光映照下,他笑得一脸灿烂,秦淼不敢看他闪亮的眼睛,低声应道:“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