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认准声音传来的方向,终于跑出了村。
于是,全村老少和板栗、张槐等人就看见一群狗——中间又加进来几只,并且还在不断增加中——追着三个华服少年从村里窜出来,不要命地狂叫撕咬,那个声势,跟撵贼似的,顿时都愕然愣住。
赵翔看见赵三,再也顾不得丢人了,挥手大喊:“爷爷,救命啊——”
玉米年纪最小,跑在最后,被一只狗咬住后袍襟。一扯之下,绊了个跟头,跌趴在地上,顿时吓得三魂丢了两魂半,放声大哭起来。
花生听见了,慌忙回头驱赶狗,自己也是额头冒汗、小腿哆嗦。
见此情形,众人轰然大笑起来;众护卫急忙就要冲过去救人。
板栗抬手制止道:“无妨!”
果然,各家狗主人早赶了过去,有的呵斥,有的跺脚,把狗都撵回去了,这才消停下来。
黄瓜和山芋上前扶起玉米,帮他检查后面。
张大栓和张槐跑来紧张地问:“可咬伤了?”
一边拉住玉米和花生,上下查看,一边骂他们淘气,才回来就惹事。
黄瓜看着两个表弟煞白的脸色,忍笑道:“没伤着。就是衣裳坏了。可惜了这件锦袍,才做的。”
花生也没心思跟他说笑,兀自惊魂未定、喘息不止;玉米脸上还挂着眼泪呢。
不知为何,这件事让板栗十分开心,许是想起了小时候的趣事,因而打趣道:“当咱们清南村是随便能进的?”又问赵翔,“你们怎么就惹上狗了?”
赵三骂道:“肯定是他们皮,跑到人家院里去了。要不狗能撵着咬他们?”
赵大嘴看着偎依在赵三身边的赵翔,好奇地问道:“三叔,这是石头兄弟的大小子?”
赵三气道:“可不是!跟他老子小时候一样淘气。才回来就惹事。”又低头骂,“你要是害得玉米被狗咬了,瞧你槐子叔不扒了你的皮!”
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玉米咋这么倒霉哩,小时候被狼咬,今儿又被狗咬。”张槐听了心里“咯噔”一下,生怕儿子有什么事,搂着他百般安慰。
玉米更委屈了,扑在爹怀里抽泣。
这里明明是他家,他啥都不记得就不说了,连狗都把他当外乡人,因此哭得止不住。
板栗见弟弟确实吓着了,便命黄瓜将他送去后面,跟娘坐马车,令花生也跟去了,不许再乱跑。
乱哄哄地闹了一场,反而冲淡了不少见面的忧伤,大伙都高兴起来,喜气洋洋地簇拥着众人,连说带笑地往山边去。
郑家门口,也早聚集了许多人,有亲戚、有乡邻,之前男人们去了下塘集迎接,女人们则在老宅等候。
更有青山书院的许多书生,站在上山路口观望。
跟乡民们不同,他们神情要镇定含蓄得多,然内心却极不平静——对于少年封王的张板栗。他们是既敬佩羡慕,又有些嫉妒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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