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向栩既不是疯子,也不是傻子,所以大家都认为他是个高人,久而久之,他的名气甚至直接在州郡流传。而郡里最终也是闻其名声,便征召其人,其后甚至还举其为孝廉、贤良方正,有道,公府征召等,甚至他又与彭城姜肱、京兆韦著一道被征召,可是向栩都不答应。
之后,旁人见到向栩连大汉士人都在乎的为官之基,孝廉方正这些都不要,就更加认为向栩是个高人了。以至于地方州郡甚至大汉朝廷也是如,。所以,后来朝廷为此特下诏征辟其人,令其为赵国相。去赴任时,当时人说向栩一定会保持俭朴的,但向栩却改乘着华丽的马车,驾着良马,直到此时,这才有人开始怀疑他原来是个伪君子。
戏志才的家,在阳翟县城,东市附近的里闾里,却说戏志才和伏泉辞别后,便带着微醺醉意,亦步亦趋的回家中休息,一觉醒来,已是夕阳西下的傍晚时分。
醉酒醒来,最是口渴,戏志才同样如此,寻来家中的破旧陶罐,取了些凉水喝完,这才稍显舒服。
之后,带着懒洋洋的身体,戏志才斜卧在家中的榻上,用手抵住瘦削的脸颊,乌黑发亮的眼睛在自家这有些破落的小屋里四处扫视,脑海中的思绪随之慢慢扩散。
男儿大丈夫成家立业,封妻荫子,这是每个男人都该有的梦想,戏志才也不亦然,否则他也不会明知自家为寒门,很难凑得起他读书的经费,而毅然决然的去阳翟县城内一处同为寒门士人的私学求学。
只是,当初梦想依旧在,如今却是一身空,知道娶妻多年,他戏志才依旧还在这市井打转,虽然也是在士人之中有些名气,但明显不如其意。
现在,一个机会摆在戏志才的面前,而且根据他以往打探的消息,也知道那人的性格和一般士族不同,倒是一个值得投效的对象,然而,他依旧有所顾虑。
看来,得想个办法,再测试一番,这伏流川的真心程度!
戏志才心中慢慢想着,也就在这时,他家中的房门被推开,接着便见一个瘦弱稍显驼背的女子,穿着破旧衣服入门来,这女的就是戏志才的妻子。而她的手上,却是抱着几件破衣服,戏志才知道,那是妻子为别人缝补的衣服,往日妻子也就是靠这些赚点闲钱,补贴家用。
两人打了一番招呼,戏妻因事情急,而且想省一点而烛火钱,便就在窗前,靠着夕阳最后一点儿光线,缝补衣服。
望着自家妻子,戏志才心中顿生无数愧疚,还有痛恨。他的妻子,戏志才认为是贤良无比,即使他碌碌无为,却一直勤俭持家,省吃俭用给他出外潇洒,可是他自己,却是到如今,还是一事无成,也累得自己妻子,从一个芳华少女,早早的变成了一个佝偻妇女,甚至眼睛也因为常年缝补衣物,视力明显下降,这明显不是他这个男人该做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戏志才的妻子缝补完了一件衣物,随后,她小心翼翼地将衣物凑到面前,轻启贝齿将细线咬断。望着窗外的还未消失的阳光,脸色欣喜,也顾不得其它,连忙又拿出一件衣服,继续缝补。
也就在此时,戏志才看到,自己妻子那常年洗衣做饭,操持家务显得无比粗糙的手掌,那手掌宛如四、五十岁的老妇女,令人心疼,要知道,他的妻子,也不过二十余许而已。然而,也就是这双手,在自己毫无生活进项,一味在市井之间徘徊,支持着自己。
真是愧对吾妻,不行,这一次机会,绝不措施,吾戏志才一定要出人头地。
宛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戏志才看到妻子那粗糙手掌,终于下定了决断,对着依旧缝补衣物的妻子道:“这两日家中不必打扫,后日家中有贵客至,尔备粗茶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