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场战斗,说是一边倒的屠杀也不为过,叛军纵然有人想反抗,但一人之力,如何和团结的汉军可比?
而且,大部分叛军,在大水之后,见到叛军出现后,立马调转惊慌的马头,逃窜而去,任凭北宫伯玉、李文侯、边章等人如何叫骂,都没有。最后,甚至这三人,眼看大势不可挽回,也带着身边亲信,逃窜而去,再也来不及去管他们留在渭河支流两岸的兵马了。
此战,汉军兵分两路,一路是伏泉所率的一万汉军精骑,直攻叛军大部,另一部是马腾率领的各地抽调来的七千多步卒,进攻已经渡了河的近万叛军。
两方战场皆是大胜,伏泉先是击溃叛军大部,除了少数倒霉鬼正好在汉军兵锋内外,其余叛军都是早就机智的逃窜了,唯有些许逃不走的叛军请降。而马腾那里,虽然步卒对阵骑兵有劣势,但叛军刚刚经历大变,哪有什么战力,与马腾麾下精锐步卒对战,在汉军一排又一排的拒马阵和弓弩下,那些叛军为了逃生,只能奋不顾身的冲锋,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汉军抽调更多的兵力合围他们,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而已。
而在汉军军阵内,无数汉军手持弓弩,对着两旁发出手上愤怒的箭矢,他们都是孙坚在獂道县城内征召来的百姓。
汉朝尚武之风盛行,这些凉州百姓,地处边塞要地,自然尚武之风更甚,用起汉军制式的弓弩来,即使算不上得心应手,但也十分娴熟。孙坚从未想过,真的让这些百姓去和兵甲齐全的叛军硬碰,那无疑是送死,这一战他就是在赌,赌的是伏泉会不会伏击成功,而那些被伏击的叛军,会不会有胆子来主动攻击他这支弱旅。
事实证明,孙坚赌赢了,早被渭水洪流吓破胆的叛军,此刻根本无心应战,甚至连孙坚所在之地的地形都没看清楚,就直接从汉军军阵的两旁逃离,这下子,他们的命运已然注定。
眨眼之间,便见万千箭矢,连续不断的射向汉军军阵两旁,而刚从汉军军阵两旁逃窜的叛军,霎时就有数百人被射落下马,而这却只是开始而已。
无数叛军望着他们与汉军军阵的距离,这才醒悟,这处狭隘地内,他们就是在最边缘逃窜,也是在汉军的射程之内,对面汉军的将领肯定是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故意这样子进行的,可恨,他们都想着快点逃跑,根本没有觉察到这些。
当下,知道这一战难有善了的叛军,连忙改变方向,从四面八方进攻汉军军阵。对他们而言,如果任凭汉军这样用弓弩进攻他们的话,恐怕他们还没逃出弓弩的安全距离,就要完全被汉军这样给耗光了。
所以,他们只有攻破汉军军阵,把这股汉军杀散,杀退,才有可能逃出生天。只是,孙坚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让他们破阵了,站在汉军外围,竖盾列矛的,多数都是凉州汉军的正规精锐兵卒,和那些征召来的百姓可不同,叛军想要把军阵外围这个铁的乌龟壳子突破,明显不撞破几颗牙是不可能完成的。
“嘭!嘭!嘭……”
“咻!咻!咻……”
“啊!啊!啊……”
汉军的拒马明显不是摆设,叛军连续几番顶着箭矢攻击的冲锋,方才突破了两道铁盾的口子,只是,他们再想寸进,显然不够了。
因为这数千人的叛军,此时经过数十轮的箭矢之后,还能活动的已经不足数百人,而叛军想要凭着这数百人,去把汉军军阵内的数千人杀光,实在有些困难。
毕竟,这些人虽然看着是临时征召来的百姓,但是凉州百姓,哪一个不是有点武力的,更可况,他们突破进汉军军阵之后,骑兵所依赖的马力也不够了,一切,都注定了这支溃逃的叛军小部队的下场。
“狗贼,拿命来!”
“獂道父老,今日当报仇也!”
“报仇!报仇!”
……
羌人勇猛,以战死为荣,以病死为辱,獂道县城为汉胡杂居之地,境内羌人不少,不可避免的也沾染了羌人的这种风气,使得獂道县的兵员一直生猛强悍无比,往日便是汉阳郡的主要兵员征募所在。而如今,又是为家乡父老乡亲报仇的时候,他们的战力自然极为恐怖。
那为父报仇的汉羌混血儿少年,手中挥舞大刀,如同疯魔一样,连斩数名陷入在人海的叛军骑兵;那要为自己两个儿子报仇的王老汉,虽已近六旬,但显然宝刀未老,先是十分有经验的连斩了几条马腿,而后又和其他獂道百姓一起,将那些少了马腿落马的叛军骑兵,乱刀砍死……此刻的战场上,尚有无数像他们这样,为血亲报仇的獂道百姓,要将这股叛军吞没。
这场战斗并不漫长,随着数十名眼见形势不对,策马远遁而去的叛军漏网之鱼,逃离战场后,孙坚便明白,这意外的功劳他是拿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