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远处,有十四五岁地少年正试图驯服一匹野马,一次次从马背上摔下来,却一次次地爬起来,稚嫩地脸上尽是倔强。
这少年的父亲数年前死在了汉国,所以他要为他父亲报仇,以至于刚刚从羊背上脱离下来的他,迫不及待的选择去驯服家里的烈马。他甚至想好,一旦骑上了马,就找自己的叔叔帮忙,准备参加下一次对南方汉人的战斗,他要杀了那些南方的仇人为父亲报仇,他要抢夺他们的财物来弥补家中的不足,他要立得足够的功勋成为鲜卑部落的首领大人……
至于南方远处的汉国是否崛起,这不是他会去想的事情,因为在他看来,南方的汉国再如何崛起,也根本不是大鲜卑的对手,只要大鲜卑像他这样的少年长成,就一定可以战胜征服汉国,将汉人当做他们的奴隶,从而奴役一辈子,甚至他们的子嗣也都是大鲜卑的奴隶。
可是,那少年屡次的失败,显然让人瞧不起,直引得更远处地马圈里,几名正在挤马奶的年轻的少妇们,一边看着那少年评头论足,一边又看着自己面前的马匹上,那源源不断留下的纯白地马奶,正一股股地流进陶罐里,他们涂满油脂地脸上已然是笑开了花。
大战之后,鲜卑部落内血腥味密布,一丝丝战火的硝烟在空中不断升起,此刻这片鲜卑部落营地里,只剩下汉军的大骂声和鲜卑俘虏的哀嚎求饶声,再无下一个声音。任凭鲜卑俘虏如何求饶,一旦他们不照着汉军意思去做,等待他们只有汉军的刀剑打压,甚至于死亡,以至于不少曾经的大鲜卑勇士,跪在地上,像对待他们敬仰的神明一般,向汉军看押的兵卒求饶,以换取汉军稍微宽容的对待。
“吁!吁!吁……”
伏泉勒马轻喝,下马之后,在汉军诸将的拥护下,走进了那座鲜卑首领大帐里,这大帐此刻早就被汉军认真清理了一遍,确保里面绝对的安全。
落座于原本鲜卑首领的虎皮大座,诸将分列两旁后,伏泉喝道:“带鲜卑首领来。”
很快,一名看着只有十几岁的鲜卑少年,怯生生的在一个相貌姣好,身材高挑的地鲜卑女子的带领下,入得帐内。
“大胆,妇人稚子何故入内?”伏泉见了那女人,眉头皱起,对着带他们入内的汉军兵卒怒喊道,自己是招鲜卑首领来问话的,可不是找孤儿寡母的。
其中一兵卒听后飞快上前,行礼回道:“回禀将军,此稚子乃鲜卑部落首领之弟,原首领已率其族中精锐,随鲜卑逆贼和连征讨。”
“嗯?”伏泉眼露诧异,然后望向那少年道:“汝何人?”此刻,自有重回汉军怀抱的鲜卑汉奸狗腿子,为伏泉翻译。
不过,那少年明显怕生,大概是被刚才部落被袭击的杀戮场景吓傻了,此刻根本不敢回话,哆哆嗦嗦的拉扯着身边鲜卑女人的衣服,眼睛里似乎还有一丝泪花。
见此,伏泉心中知晓,从这孩子口中肯定问不出来什么,转而望向那女人,既然这少年作为首领之弟,还这么依赖那女人,她的身份必定不凡。
随后,伏泉望向那貌美鲜卑女人道:“汝何人也?”
那女子倒是镇定,回曰:“万艾可之妻。”
“万艾可?”伏泉一愣,他倒是没听过这鲜卑首领的名字,毕竟这数万人的大部落首领,应该在汉军中留有名姓才是。
“其父乃日律推演。”见伏泉有些茫然,那翻译连忙殷勤为伏泉解释。
“日律推演?”伏泉念叨一句,突然拍头道:“竟是此獠,手下败将耳,未想灭其父后,今日却掳其子,也罢,老贼作恶多端,今日亦该还报也。来人,将此子拖出去斩之!”
“救命!救命!”那少年显然对于突然而来要带他走的汉军要做什么心中有数,连忙抱住那女子的身体求救道,不过那女子只是哭着看了一眼少年,却是不为所动。
事实上,自古以来,在野蛮愚昧地草原上,部族之间仇杀和掳掠每天都在发生,女人、孩子就和牛羊一样,从来都是男人地奴隶和财产,所有人对于这一切早已经习以为常。
鲜卑若不是自从檀石槐一统后,在这数十年里安定不少,否则这一幕只会发生更多,那女人显然明白这一点,如今部落已被灭,生死皆在汉人手中,没人能管得了他这个部落首领的弟弟,甚至那女人本人,身为首领之妻,也是自身难保……
檀石槐乃立庭于弹汗山歠仇水上,去高柳北三百余里,兵马甚盛,东西部大人皆归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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