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鲜卑的中上层首领,也只能对这些情况勉强容忍,只要两方兵卒没有过激行为,那么就任他们去闹腾。
此刻联军的中部,和连和两个半大少年策马行进,身后则是一群穿着各一的鲜卑贵族,像万艾可、慕容拔、宴荔游等鲜卑大贵族皆在于此。那两个少年自然便是和连的亲侄子魁头和步度根,他们此时聚集一起,自然是边冒雨行军,边思量对策。
“汉军攻伐弹汗山,至今不知其情,恐王庭已为汉军所破,以吾之见,当转道于东部,联合诸部落所剩之兵,合兵北进,寻汉军主力决战……”此刻说话的却是慕容拔,其乃是檀石槐时期,鲜卑的老贵族,在场无论是谁,都没有他的资历高,也没有他的军事经验丰富,自然军情,应该先问询于他。
不过,慕容拔有自己老成持重的言论,然而和连却是不能同意,只见他回道:“若吾等不援弹汗山,将王庭拱手送于汉军,必使诸部落部民军士胆怯,恐合兵亦难破汉。王庭乃鲜卑胜地,不容有失,吾欲依原计行动,大军合兵一处,往援弹汗山,何如?”说完,和连便望着魁头和步度根,眼带询问示意,就等他们作答。
其中有两人最引张奂注意,一人叫胡封,年岁不大,仅十七、八岁上下,却是异常彪悍,稍加打磨,必是一员猛将。当其人独自前来应募,并且身有良家宝马时,便引起张奂注意,稍加询问,却得知他是自己昔日旧部董卓的爱将李傕的外甥时,却是非常惊讶,问其为何不去投奔舅舅,胡封却是答曰:“吾舅何如张公?凉州男儿不随张公立功异域,可称凉州健儿乎?”
张奂闻后当时便是大为感叹,自己这些老弱之人,却是真的不如这些年轻人了。虽然胡封言语有诸多不敬之处,但却并未令他不满,毕竟谁没有在年轻时侯张狂过,故而,一方面因为想起自己过往,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其也算自己旧部亲属,所以对胡封这张狂的年轻人十分留意。
至于另外一人,也是与其旧部董卓有关,其人也是董卓的爱将张济亲属,是其侄子名为张绣。不过与胡封不同,其人却已及冠,虽然看着一身文弱,儒雅之风浓郁,武力也是不俗,一杆长矛挥得,却是令张奂看得如痴如醉,当即和胡封一样,留于身边。
当然,和胡封不同的是,这张绣却是异常成熟稳重,完全没有这时候青年的傲气,让得张奂连连点头,暗叹凉州后继有人,俊杰何其多也,关西又将屹立朝堂百年。
而当张奂听闻张绣放下自己县吏之位,喊出那句“方今国有胡贼,大丈夫无它志略,自当犹效傅介子、张骞,投身从军,远赴万里,立功异域,宣威沙场,驰誉丹青,以博封侯,安能久为刀笔吏乎”时,更是动容,直叹其必为凉州后起之秀,关西俊杰也。
“故人?马寿成、马寿成……”张奂念叨好几遍才反应过来,马寿成不就是马腾吗,他怎么来了?他若受我驱使,异日还怎么成为凉州叛匪头子?唉,来得越久,影响历史就越深刻,如今颇有面目全非之感!想到这里,张奂一跃而起,快步行向营寨辕门,远远望见马腾、马举高坐马上,背后二百余骑士,神情肃然,寂静无声。
“好一队精锐骑士,稍加整训,不让边军。”张奂心下暗暗赞叹,目光转回马腾身上。
马腾滚鞍下马,待他一动,身后诸人尽皆相从。
“盖长史,还记得昔年一同喝酒的马某否?”
张奂朗声笑道:“马兄,悠悠十载,别来无恙?你我有旧,勿提官名,可以兄弟相称。”
“盖兄弟!”马腾心生感慨,十年前,他刚刚及冠,一文不名,张奂那时也只是个不被人知的少年。
“盖兄弟!”马举亦抱拳道。
马腾说道:“听闻盖兄弟征召凉州义勇之辈奔赴战场,余不才,有些患难与共的兄弟,今特来助一臂之力,效犬马之劳。”
“马兄一至,可是为我解决了好大难题。”张奂此话不假,马腾到来,困扰他良久的北地先零羌难题将迎刃而解。先零羌八百人,谁为统领,颇是让他头疼,用羌人不放心,用汉人则羌人不服,马腾这个汉羌混血儿无疑是最佳选择。
不过……羌人和马腾自带的兵马,相加足有一营千人,权力是不是太大了?马腾能够纵横西凉数十年,和韩遂分庭抗衡,可知能力手腕都不弱,别让他反客为主了。
马腾手一指营寨辕门旁大车上放置的甲胄,言道:“守门卫士称欲入军者,必当一试。”
张奂笑道:“马兄名达州郡,手下儿郎也尽为好汉,何须多此一举。来,进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