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操、郭嘉的预想中,冤句可能会投降袁绍,可能会紧闭城门不让曹军入城。
他们多虑了,冤句成了一座空城。
冤句县城四方城门都被烧毁,只留下空洞的门洞。西侧薄薄的城墙还被某种攻城器械冲垮了一部分,碎石散落得到处都是。
城内没有任何人烟,只有红着眼的野狗出没于破败的街道上,不时对曹军士兵流露出某种恶意。
有个遮风的地方总比没有强,曹操还是下令全军入城休整一日,王垕只得指挥累了半夜的后营兵卒、俘虏先行入城,清理房舍、寻找水源,顺便再看看有没有幸存者。
“传令,入城人员带面巾捂住口鼻,防止疫气入体。收敛尸体至城南,集中焚烧。”
王垕见到有兵卒将浮肿的尸体从水井中捞出,又下令:“城内的井水不能用,派人驱车去济水上游打水,供大军使用。也不能喝生水,必须煮沸。”
沮授名义上是曹军的粮官,实质已经成为王垕的秘书,得令后准备选派人手执行命令。
“公与等一下,你再帮忙跑躺中军,告诉曹公、郭祭酒,全军进入冤句都要带面巾以防疫气,还要在全军推广喝熟水。”
沮授不解:“水安有生熟?”
王垕解释:“此乃我家学另一本医书《疫病论》所言。疫气无处不在,熟食中疫气就少,生食中疫气则多,因而吃生食就容易生病,吃熟食得病就较少。饭食如此,水也亦然。”
“原来如此。”
沮授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明白了王垕的说法。
这段时间在王垕的努力下,曹军的伤兵情况好转了很多,大家都看在眼中,沮授自是不疑王垕所言。
王掾属果真家学深厚,真医数双绝!
沮授暗暗思索,王垕家学会不会传自秦末,甚至祖先可能是始皇帝朝中某位大臣。中原大地,数得上号的王氏家族有很多,其中很多都流传于秦末,但似乎没有哪个既擅长医术,又擅长数学啊?还是要改日问一问王掾属,可该怎么开口才能不显得失礼呢?
王垕若是知道沮授一个面瘫脸有这么多心理活动一定会大呼FUC。
不过此时王垕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他带着两个亲兵以检查工作的名义在冤句内转了起来,越转心情越发的低沉。
冤句的街道是空荡的,只有曹军后营士兵、俘虏在四处翻找,各处都是烧毁的建筑和死人的尸体,仿佛末日般的景象。
怎么能这样?
同样都是人,为什么要对同类挥舞屠刀?
当王垕看到士兵驱赶野狗,几名连在一起的俘虏一脸麻木的将残缺的尸体抬上大车,他心中那股无名之火终于爆发出来。
“打狗!赵朴听令,找出城内所有野狗,都给我杀了!”
亲兵赵扑得令后没有离开,反倒一脸期待的问道:“掾属,是要捕杀野狗充作军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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