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无礼的事,我怎会做?”舜华不知不觉已经忘了委屈,和自己长姊说话也多起来。
“可若别人偏要这样对你呢?对你行许多无礼之事,却又拿一个礼字来压你。这样的人,可不少呢?就拿今儿二婶子说的话,她一口一个爹爹宠妾灭妻,天下哪有妾室当家的道理。听在别人耳里,是不是就是你们的错?”
“二婶子是乡野村妇,不懂……”舜华急急说出这么一句,脸登时红起来,这样的话,从没说过呢。
胭脂笑吟吟地看着妹妹,等着她说后面的。舜华的声音渐渐又变的小了:“我是说,内里情形如何,这家里的人是知道的,和我们来往的多的人家也是晓得的,清者自清,我又何必非要费这样的精神去和无礼之人多纠缠?”
“你这话说的,只对了一半。”舜华本以为胭脂会全盘反对,可是没想到她竟会肯定一半,眼不由眨了眨。
胭脂看着她这样子,不由笑一笑:“哎呀,难怪都说你生的美,果真很美。”这个时候说这个,难免有些怪怪的,舜华的头不由微微低下,轻声道:“其实,姊姊比我美。”
舜华的美如湖中莲花,温柔平静,人群之中看一眼就觉得心会宁静下来。胭脂的美就像她的名字,没有那么精致,又入那春日盛开的海棠,天边红云一样,有一种蓬勃的生命力。人群之中,第一眼就能看到她,第二眼第三眼,眼越发移不开。
“这样客气话,我们就不必说了,毕竟你我也是亲姊妹,我娘就生了我一个。按说,我们之间,本该是亲密的。”胭脂向来说话直接,此刻也不例外。
若在平日,舜华只觉得胭脂这话有些不中听,可此时却听入耳,轻声道:“姊姊说的,是对的。”
平日舜华也是这样说话,但此刻胭脂却觉得舜华这话和平日不一样。看着舜华,胭脂头一次生出了,其实有个妹妹能说说话也不错的念头。
于是胭脂笑了:“我说你说的对的一半,是很多事不必放在心上。说你不对的那一半,是因为这样的事只能对无心之人,若一个人有心要寻你的过错,那你再闭口不语的话,到后面岂不百口莫辩。如我第二个婆婆,她就是有心要寻我的不是,那真是做什么都不对,都是你懒散都是你不孝。”
舜华头一次知道胭脂被休还有这等内情,眼不由瞪大一些:“可是姊姊,你还是……”
“我还是被休了,是不是?”胭脂不由嘲讽一笑:“因为你那个第二姊夫,从不晓得说别的,只会说,胭脂你要让一让,忍一忍,儿媳对婆婆,必要忍耐为上,和顺为孝,于是他就任由他的娘,在外头把我说的各种不是。你说,这样的男人,可有过日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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