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沈大将军早年于江东泥沼挣扎时,确是不沸煽动民情、把持舆论的手段,但当真正北伐用事、特别是直接的战吃战时,他是很少去鼓动生民参战的。
一方面普通的民众绝不会是行伍战卒的对手,用牺牲太多人命的手段,即便获胜,长远来看也是得不偿失,是在透支未来社稷复兴的潜力。另一方面,生民易躁难安,他们做事全凭一股热情,是一股并不容易控制住的力量,或能助事,但也存在坏事的可能。
行台累行至今,一直都是稳扎稳打,虽然有几次看似犯险的举动,但所考验的主要还是沈大将军并其麾下文武僚属的能力。至于贪大而赴险,寄望生民勇于捐躯才能成事,则一次也没有过。
况且,随着双方和谈的程序开始,沈大将军已经有七八分把握在不施刀兵的情况下避走此境羯军,彻底的收复邺地。在这种情况下,更加没有必要鼓噪生民去送命营造战机。
之后谢艾也的确以枋头都督的名义,告令邺地各方举义民众,言是王师已有全面收复邺地的方略,乡民们只需静待归义入治即可,驱逐贼虏事务自有王师一力担当,无劳义民以身犯险。
这一条告令还是颇有效果的,邺地乡势薄弱、起义的民众们本就汾强势乡豪的组织,真要去直接冲击羯军各处防务,他们心里其实也是有些发虚的☆开始的激情汹涌,主要还是因为长久遭受压迫、心中一股不平戾气的发泄,但在发泄之后,却是多有茫然与后怕。
如今收到枋头这样一条告令,民心自然渐趋安定,不再复最开始的纷乱。在意识到羯国已是虚态流露之后,他们对王师信心也是爆棚,绝不怀疑王师收复邺地的可能,但也担心会遭到羯军最后的反扑,于是便纷纷往自以为安全的地境靠拢。
邺南自然是有大批生民直往枋头投奔而去,至于距离枋头更远的邺北地带,首选当然就是奋武军目下栖身的上雁陂地带。在极短的时间内,上雁陂便又聚集了近万的邺地民众,竟然已经隐隐有了一个敌后据点的气象。
此际的麻秋,才意识到局面彻底的失控,许多事情并不需要刻意去做,往往只需要开一个头,之后各种各样的结果便会纷至沓来¢秋或是颇有军事韬略的才能,但他对世道人心以及对世事的发展规律的洞见,又怎么能比得上谢艾以及其身后的沈大将军!
汉胡不两立,这是行台北伐用事以来始终所秉持的底线,对于贼逆代表的羯国,更是必须要赶尽杀绝「和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成事的疡,无论谈到哪一步、有什么样的结果,都不是行台乃至于羯国所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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