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衍寥寥几语,便道清了诸国之势。
其实凡是有识之士,皆可看出燕国没有灭国之危。
诸国局势不容许,就连赵也怕燕国狗急跳墙,拼死一搏。
可燕王喜手下皆是阿谀奉承,尸位素餐之辈。
他们懂个屁!
燕王喜极而拜:
“夫子大义!”
“大王赞缪!”
等到邹衍离开军帐之后,他才缓缓叹了口气。
燕王喜,当是六国之中最差的君主,哪怕再翻诸国之史数年,怕也是找不到这般无能的帝王了。
真不知道上一代燕王是如何想出让其当燕国君王的。
抬头望望天,邹衍笑了笑。
“春秋先生,望吾之躯,还可撑到见汝。”
…………
赵国,邯郸。
名家之祖公孙龙正坐于上座,他的身体已然大不如从前了。
但是这一次,为了名家之名,他如何也不应该错过。
“备行囊,明日行咸阳。”
…………
已然名动诸国的诸子百家之人纷纷赶去西秦。
众人皆知,日后怕是这咸阳城西的太阴学宫便是天下百家的论道之地。
除了不触怒那位仙人之外,此地当为学术之巢。
然而,并不是所有出类拔萃之辈皆西出咸阳。
在荀况作出决定的第二日,齐国国度临淄,一个麻衣青年背着行囊缓缓走到了稷下学宫门口。
他望了望学宫牌匾,确认了这里是稷下学宫之后,朝着守卫问道:
“敢……敢问……荀…荀夫子可是在此?”
守卫皱了皱眉,道:
“荀夫子,已然离去。”
“离……离去?”
青年似乎不解,他刚刚不远千里来拜会这位荀夫子,怎么在稷下学宫担任祭酒的夫子却不见了。
守卫瞥了他一眼,不耐道:
“夫子,今日已去西秦,拜访西秦之春秋先生。”
“春…春秋先生?”
青年愣了愣,春秋先生是谁?
“世上之人,何……何人可得夫……夫子亲身拜访?”、
守卫听着眼前之人的期期艾艾之言,越发的不耐。
“汝尚不知?此乃西秦仙人,罢了,此非是汝这等口疾之辈可知之人,学宫亦非也,安于布衣,此汝之命也。”
“仙人?”
韩非忽略了眼前之人对其口疾的嘲讽,反而疑惑道。
世上何时出了仙人?
“仙人传世之法,动百家之人,世之百家,皆去咸阳太阴学宫。”
守卫说了一句他从学宫弟子那里听来的语句,只想嘲讽一下这个口齿不清的落魄之人。
但却见那人猛然抬头道:“果真如此?”
其面容之上,满是欣喜。
守卫被吓了一跳,此人不会是疯癫之人吧。
“如此,怎地?”
“韩非……拜谢!”
韩非转身便向城外跑去。
想他求学天下,不外乎求于名师、隐士。
然此时天下英豪具聚集在咸阳,这会是何等声势。
他哪里还需游学,直接去咸阳不是更好。
这或许是比之诸子百家于稷下学宫争论之时的时之盛况。
他韩非既然有机会,又怎么能错过呢?
当是时,天下有名、有才、有志者,皆西出函谷关,至咸阳,欲去那传说之中的太阴学宫拜一拜那位降世仙人。
敢问一句,天地之大。
敢论一场,大道谁持。
而西秦之内,函谷之中,咸阳城之中,李春秋已然久等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