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第一次感觉到，当一个人的意识，慢慢失去的过程中，竟然是如此轻松，如此飘然……

……

上港市军区医院手术室门口，站满了歃血堂的成员，唯独秦小天一个人，独自站在走廊的窗口，一根又一根地抽着烟。

每个人，都在焦急等待，等待着血鸭的抢救结果。

这时，血鸭最得力的手下，也是最好的兄弟蒋鹏，来到了秦小天的身边，恭敬地说道：“天哥，如果这次血鸭哥真出事了，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不过面对这话，秦小天依旧没有说话，而是望着上港市的夜景，缓缓地抽着烟。

蒋鹏见秦小天不说话，也是不敢再继续多嘴了，但心中却是有点愤怒，毕竟，这次的敌人，并非是原来歃血堂的敌人，甚至那孔家原本还和歃血堂有一定的合作。

正是因为秦小天的缘故，最终才导致了血鸭出事。

因此，别说是蒋鹏，歃血堂的大部分人，都认为，这事是秦小天而起。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秦小天害死了血鸭。

只是，歃血堂的成员有这样的想法，秦小天并不否认，甚至，秦小天自己也觉得，如果这次血鸭真的出事，自己难辞其咎。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江湖。

既然进了江湖，这就是江湖的规律。

秦小天不是神，只是人，他会竭尽全力地保护每一个人，但永远无法百分百保证一个人的安全。

这也是秦小天让杨秘书等人尽量别太接近自己生活的原因，因为很有可能那一天，她们也会被针对自己的敌人，给盯上。

这个时候，手术室的灯熄灭了，随后大门缓缓打开，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立刻走了出来。

见到这一幕，蒋鹏第一个冲了上去，激动地拽着医生的衣领，大声地说道：“我大哥怎么样？快告诉我，我大哥怎么样？”

而秦小天，并没有转身，依旧望着窗外，抽着烟。

但心中，同样也是万分紧张，祈祷着血鸭，一定不能出事！

秦小天更是害怕听到一个，是自己最不想听到的回答。

毕竟，秦小天清楚，方才，当自己把血鸭送到医院的时候，血鸭的脉搏，其实已经停止了。

而且，等了三秒，见医生还没有回答，秦小天也知道，这一次，是自己最不想要的那个答案。

血鸭，走了。

尽管无亲无故，尽管只是道上的兄弟，但是在这个重义气的江湖，血鸭的死，让每一个歃血堂的成员，都感觉悲痛万分。

尤其是蒋鹏，尽管也是个纯爷们，但看到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之后，泪水立刻就飚了出来，然后大喊了一声‘血鸭哥’之后，就猛然冲进了手术室。

但此时的血鸭，已经被蒙上了裹尸布，身体冰冷，毫无温度。

这个昨天，甚至是几个小时前，还在包厢里面，跟自己的兄弟大声唱歌的男人，这一刻，已经彻底冰冷，毫无生气。

江湖，如此残酷！

江湖，如此无情！

蒋鹏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拳头，当看到血鸭再也无法醒过来之后，又冲出了手术室，然后猛地冲向了秦小天。

只是，就在蒋鹏准备一把揪住秦小天衣领的时候，秦小天直接扣住了蒋鹏的手腕，眼神冰冷，也是没有语气地说道：“血鸭的死，是我一个人的事，要报仇，不需要歃血堂动手，我来！”说完，一把松开了蒋鹏。

这话，的确也是让蒋鹏沉思了，怔怔地盯着秦小天，好一会儿后，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确是冲动了，连忙抱歉地说道：“天……天哥，对不起，我刚才实在是太……”

“我明白你的心，血鸭有你这样的兄弟，值了。”然后，秦小天转身，慢慢的朝着手术室走去。

到了手术室，看到血鸭安详地闭着眼睛，仿佛很安逸似的，秦小天倒是淡淡地笑了笑，说道：“兄弟，江湖来过了，就不要有什么牵挂，安心地走吧。但是你放心，你血鸭，是我秦小天这辈子，最好的兄弟之一！”

说完，秦小天将目光投向了蒋鹏，说道：“把血鸭的尸体运回堂口，办最豪华的葬礼！”

而且，秦小天知道，今天晚上，不但血鸭死了，那个孔天逸也死了，孔天逸的死，对于孔家来说，自然也是致命的打击。

那么，今天晚上，孔家自然也会想着如何替孔天逸报仇，既然如此，那么，今天晚上，就让上港市的腥风血雨，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