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熙看起来倒像是并不意外,脸上毫无表情,默默给时父让开了路。但虞观岳注意到,她垂在身侧的手已经紧紧攥成拳头了。
时父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又回头问:“熙熙,你将你爷爷藏到哪里去了?我今天去看了,他怎么不在疗养院?”
他不问这个还好,一问时熙就彻底绷不住了,看到桌子上有服务生上的茶水,端起一起就朝他泼过去:“你还有脸问!”
爷爷从原来的疗养院搬走已经半个多月了,他这个做儿子的,今天才知道,也真好意思。
可惜时父看到她端茶水就知道她想干什么,飞快闪了过去,只是衣服上溅到小半杯茶,他今天穿的还是深色衣服,并不明显。
“时熙!你别太过分。”时父掸掸衣服上的水渍,稍稍提高声音,但也完全没有要多追究的意思,“算了,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是你生的吗?你生得出来吗?”时熙咬牙道,“能不能要点脸!”
时父不理她,转头对虞观岳道:“女婿,你知道爷爷在哪里吗?”
“知道。”虞观岳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但……”
“不必为难,不想说就别说。有你们照顾,我就放心了。你们不想我去打扰我便不去,但有事记得通知我一声,该尽的孝道我还是会尽到。”时父拉开门,走了出去,“你们不想请我吃饭我便也不吃,走了。”
他当着就这么走了,虞观岳从窗户看到,他径直出了餐厅,开车离开,真是一秒都没犹豫,像只是来走个过场。
虞观岳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心疼地看向时熙。
时熙紧紧捏着茶杯,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白得吓人,幸好这是个厚实瓷杯,要是玻璃的,可能都被她捏碎了。
虞观岳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揉揉她的指尖,将茶杯拿出来。
时熙抬头看他一眼,勉强笑了笑:“不好意思,又让你看笑话了。”
“你将我想成什么人了?我们之间的默契呢?”虞观岳抓着她的手没放,安慰道,“想哭吗?我的肩膀还可以借给你。”
时熙这次倒是真笑了:“那你也想错我了,这点破事就想让我哭?好歹是si……好歹是个女明星,我还没那么脆弱。”
她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又拿了个干净杯子,倒了杯水,喝下两口才继续道:“只不过,我确实还没修炼到家,每次看到他这副死样子,就忍不住生气。”
“确实生气,我看着也生气。”虞观岳跟到她身边问,“他一直这样吗?”
“那当然不是,年轻时候和我妈吵得可凶。他要是真什么都不在乎,出家去当个和尚,我倒是会感激不尽。”时熙冷笑一声,“他不过是跟姜姨一样,会审时度势。只不过他的审时度势,更不要脸一些。就像今天这事,他清楚我们没邀请他,就是不想让他来,但姜姨肯定会要求他来试试,他拗不过也不想吵,便来了。他之所以特别问你那句,就是为了回去堵姜姨的嘴——没办法,女婿不让,他也不敢得罪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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