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侯面色一僵,神色浮浮沉沉变幻不定,好一会儿才开口,“城破了?那……”
“爹!”宋惠和打断父亲的话,“随州决定与朝廷大军对阵的时候,可有想过你在京城的生死?我们这一支,被他们抛弃了!”
宁远侯咬着牙不肯说话,脸色苍白中透着一股青色。双肩靠在石壁上,慢慢地闭上眼睛。
“爹,您知道我上次劝您的事情,您想得怎么样了?上次您不肯点头,我没坚持,但是现在随州的战事有了结果,您还没下决心吗?”宋惠和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您想想还在等您回家的母亲,家里的弟妹,您要是再执迷不悟,咱们就真的要步上随州的后尘。”
“你懂得什么?”宁远侯沙哑着嗓子说道,“随州那是咱们家的根,树无根不活,人无根不立。”
“可是,他们抵抗朝廷大军的时候,可有想过我们的生死?爹,你现在深陷牢狱,女儿在后宫的日子也不好过,这次多亏皇后并没有针对我落井下石,反而让我劝父亲回头是岸。爹,错过上次的机会我不怪您,我知道您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但是这次随州的事情分明是将我们当做弃子,您若还是执迷不悟,就只能带着咱们一家人给随州陪葬,这是您想要看到的吗?”
宋惠和满面泪珠,哽咽不已,“女儿现在什么都不求了,就想您与娘还有弟妹都能平平安安的。爹,陛下并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只要您肯回头。”
宁远侯看着捧在掌心的女儿哭成泪人,她在宫中的日子只怕更难熬,良久他才叹口气,“爹知道了,你回去吧。”
宋惠和看着短短日子像是老了十年的父亲,她不舍地走,拿出帕子擦擦眼泪,“我再陪您说会儿话,再见面不知道又是何时。爹,我跟您说说宫里的事儿吧。”
宁远侯一向疼爱女儿,听着她这话,知道当女儿想要与他聊聊天,也没多想,就道:“你说,爹听着。”
宫里头能有什么新鲜事儿,就是容皇后太能折腾了。
“爹,您知道齐王妃投靠皇后娘娘了吗?”
“什么?”
“您不知道吧。云丞相老奸巨猾的,若是以前齐王妃这样做,他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但是这次什么都没说。”
“当真?”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您?云丞相拉不下脸,但是也没拦着自己的女儿,这就说明云丞相也已经有了后退之意。爹,随州城墙高大宽阔雄厚,但是萧大人几炮就轰开了,天下世家就算是兵强马壮又如何,能挡得住陛下的火炮吗?”
“陛下就算是有火炮,难道这东西是不吃不喝就能造出来的?这得花费多少银钱。”宁远侯没忍住说了一句。
皇帝可穷得很!
若是世家能团结在一起打持久战,最后结果如何还真不好说。
“皇后布已经远销南方诸地,利润虽不大,但是陛下与娘娘却名声鹊起,全国各地潜逃而归的匠户每天都在增加。如今,皇后又造出了印花麻布,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