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一眼被她脱下来的皮鞋,问:“你穿这样的鞋子,脚不会痛吗?”
“有时候会。”秦理说,“所以我更喜欢穿软一点的休闲鞋,可是平时去公司,穿得太休闲不太好。”
何棠点点头,帮他把运动长裤往上拉,一直拉到臀部那里,秦理又一次撑起左手,让何棠把裤子穿了上去。
她不可避免地看到了秦理的内裤,灰色的紧身三角裤,甚至还有——因为他的臀部抬动过程中,内裤移位而从边缘露出来的一些体/毛。
何棠整个人都不好了。
“糖糖?”秦理又一次发现她突然之间面红耳赤,关心地问,“你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何棠闭着眼睛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秦理低头看看自己,觉得自己还是满得体的,并没有哪里不对劲,他伸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裤,突然听到何棠叫他。
“阿理。”
秦理抬头看她,何棠脸颊红通通的,一双眼睛温柔澄澈地看着他。
秦理直觉她有话要说,但是又说不出口,他并不催她,只是柔柔地望着她。
何棠自我挣扎了许久,终于咬咬牙说:“那个……今天晚上,我,我想睡到你这里来……”
秦理的确被惊到了,他张了张嘴,问:“你知道,睡到我这里来,意味着什么吗?”
何棠手指绞着衣角,用力点头,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
秦理又说:“和我睡在一起是非常累的,你知道吗?”
何棠不懂,疑惑地看着他。
秦理没有犹豫,继续说:“我晚上都是一个人睡的,没有护工陪床。半夜里翻身都是自己来,但是我的身体你也知道,每次翻身我都会醒的,翻起身来动静会很大,和我一起睡一定会被吵到。”
这个……何棠倒是没有想到,不过她立刻说:“没关系的,我睡得沉,不容易被吵醒。”
她想到何海,有很长一段时间,宋月娥是陪着何海睡觉的,何海睡床,宋月娥就打地铺,半夜里,她会习惯性地爬起来看看何海睡得好不好,被子有没有踢掉,呼吸有没有困难,身体有没有不适……
她会对着何棠和何庆国抱怨,说自己睡地上腰都要断了,在何庆国和何棠说要替她的班后,她又死活不答应,晚上照样去何海房里打地铺。
何棠知道,她只是要确认何海活着就可以了。
所以,真正爱一个人,是不会被这些琐事困扰了的,何棠明白,秦理说的这些事并不是可以阻挡她与他同床的理由。
他们是夫妻,共枕眠是天经地义的事。
听到她的回答,秦理笑了一下,突然操纵轮椅移开了几步,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给何棠看。
何棠认识这个东西——是男性用的尿壶。
“我晚上要用这个上厕所。”秦理平静地说,“每晚都有一次,甚至两次,会有声音,也有气味,完全避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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