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市正在经历多年不遇的倒春寒。
五月上旬,本该是阳光明媚的节气,却因北方强冷空气南下而使气温跌至10度以下,人们将塞到衣柜里的冬装翻了出来,一个个裹着大衣缩着脖子,在街头行色匆匆。
叶奶奶的追悼会就是在这样一个风雨交加、寒气袭人的早晨进行的。
冰冷而肃穆的殡仪馆大厅来了许多的亲朋,其中包括叶奶奶、叶爷爷远在省外、国外的亲戚。
哀乐一遍又一遍地环绕在耳边,亲友们排队向叶奶奶告别。何棠一身黑衣,胸前别着白色纸花,推着同样一身黑衣的秦理来到叶奶奶的遗体前。秦理看着静静躺着的叶奶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垂下眼眸,搁下了一支白花,说:“外婆,走好。”
何棠向着叶奶奶的遗体鞠了一躬,推着秦理转了开去。
告别的队伍还在继续,秦树在代替叶惠琴招待亲朋。叶惠琴坐在角落里抹眼泪,秦勉搂着她的肩不停地安慰她。叶惠琴是叶奶奶唯一的女儿,和妈妈最贴心,虽然对这一天早有了思想准备,但此时她还是极度悲伤。
秦理和何棠待在他们边上。这一天的秦理很少说话,何棠知道秦理和叶奶奶也很亲,因为他从小生病残疾,叶奶奶对他要比对其他孙辈宠爱许多。这几天的晚上,秦理总是会对何棠说到自己小时候的事,何棠也对他母亲家的亲戚了解了个大概。
这时,秦理突然抬起了头,眼里闪过一抹光,何棠立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看见一个高个子的年轻男人正向他们走来。
他穿一身黑色大衣,身材挺拔,面容英俊。消瘦的脸颊上,一双眼睛黝黑而深沉,还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
“思远!”秦理开口叫他,那男人已经走到他们面前,他礼貌地对着叶惠琴和秦勉点点头,说:“小姑姑,阿勉。”
叶惠琴红着眼睛看他:“思远,你们是不是昨天才到?”
“凌晨3点到的。”被叫做思远的男人低声回答,“爸爸接到电话就定机票了,可是订不到直达的,最后决定去阿姆斯特丹转机,所以到得比较晚。”
说完,他走到秦理面前,很自然地就蹲了下来与他平视,说:“阿理,好久不见了。”
秦理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伸出左手拍拍他的肩:“真的是好久不见了,都两年多了。”他想起何棠,说,“思远,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在电话里和你说过的何棠,糖糖,这是我的表弟叶思远。”
叶思远抬头看向何棠,微微一笑:“嫂子,你好。”
他笑起来时颊边会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稍微掩去了他身上苍凉沉重的气息,令他变回了一个腼腆羞涩的26岁大男孩。
被叫做“嫂子”令何棠不太习惯,毕竟秦勉一直都是直呼她的名字的。她脸颊一红,说:“你好,思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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