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臭,很臭,臭得令人作呕。
何棠皱起了眉,大姐掩着鼻子就回去了。
何棠有些忐忑地进了屋,发现这套房子很小,装修已经可以忽略不计,房子里又脏又乱,桌上是吃剩下的脏盘子脏碗,厨房里满是油腻,地砖都快要看不出颜色了,也不知多久没有清洗。
何棠几乎无处下脚,听到梁希晨在房里叫:“谁啊!”
何棠把水果放到桌上,提着积木进了房间,梁希晨侧躺在床上,抬头看到是她,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然后他慌张地拉过毯子,严实地盖住了自己的下半身。
纵使他动作很快,何棠还是看到了梁希晨的身体——他没有穿衣服,竟是光着身子躺在床上。
何棠怔怔地站在房门口,额上汗水淋漓,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她尴尬地不敢看他,梁希晨也已经红了脸,何棠只能佯装镇静地环视他的房间,发现脏乱情况和客厅差不多。
这个少年的全部生活似乎都在床上进行。
离床一米外有一台电扇正在呼呼地对他吹风。
他的床边搁着一张矮桌,桌上有一把凉水壶和一个茶杯,还有一个吃完了饭的大碗,床下有一个便盆和一个尿壶,都在梁希晨的手能够到的地方。
他的床是硬板床,床上铺一床凉席,床脚床头散乱地堆着一些衣服书本,还有没吃完的饼干,梁希晨就这么手肘支床,侧躺在床中间。
“何棠姐姐,你坐。”
说完这一句,梁希晨又尴尬了,他的房里根本没有椅子凳子,唯一能坐的是一架轮椅,此时还是在角落里,他根本就够不到。
何棠定下心神走到他身边,坐在了床沿上,梁希晨手臂撑着身体往里面挪了挪,他腿上的毯子不小心滑了下来,何棠就看到了他的腿脚——真正得骨瘦如柴,畸形可怕。
梁希晨一手撑着身子,一手又把毯子盖到身上,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臀背部,他羞涩地问:“何棠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说要送你一份礼物的么。”何棠把积木递给他,“我同事说这个很受男孩子欢迎的,你可以玩玩看啊,拼起来是一艘船哦。”
梁希晨腼腆地笑了,说:“谢谢你。”
“不客气。”何棠看看他,又看看屋子,问,“你爸爸呢?”
“不知道去哪了,大概是去打麻将了吧。”梁希晨垂着头说。
“那你午饭怎么办?”
“隔壁阿姨会给我送饭来的,爸爸每个月给她钱了。”
“你就一个人在床上待一天吗?”何棠很惊讶,“你能自己照顾自己吗?”
梁希晨点点头:“能的,这两年没上学,我都是这么过的。”
何棠觉得气都要喘不上来了,问:“你的褥疮有没有好一点?”
梁希晨一怔,手指拽紧毯子,摇头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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