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生性凉薄不假,但这都是继承的他,连陪伴了他几十年的母亲在他眼中也跟陌生人都没什么差别,父亲,他配吗?”
伯邑考沉默了。
他发现自己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姬发。
许久,伯邑考只是叹息道:“但你不能让母亲伤心。你可想过如果母亲知道你做了这些事情,她会怎么样?不管父亲如何,母亲心里终归是有他的。我们身为母亲的儿子,又岂能.....”
弑父这两个字伯邑考没有说出来,但所有人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而听到伯邑考提及太姒,姬发脸上的笑容终于消散。
他淡淡道:“长痛不如短痛。如果我成功了,我自然会好好孝敬母亲,而我若是失败了,大哥你也会好好照顾母亲的不是吗?至于母亲会不会伤心,我想大哥你一定会瞒着母亲这件事的吧?”
伯邑考缓缓闭上了眼睛。
见状,姬发又笑道:“大哥,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妇人之仁了。而一个有妇人之仁的领袖,是无法带领西岐走下去的。不过输了就是输了,如果我的死能让大哥你的心肠变硬一点,倒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二弟。”伯邑考终于开口了。
他看着面前的姬发,眼中满是痛苦:“我们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弟,你为什么非要走到这个地步,为什么非要让我们手上沾上彼此的鲜血呢?”
姬发并没有回答伯邑考的问题。
他只是道:“大哥如果不愿意亲自动手,那么别人也没有资格动手了。就让我来替大哥做出决定吧。剑来!”
看着跪在堂中,明明作为罪人却丝毫没有半点悔改之色的姬发,南宫适叹了口气,伸手把自己的佩剑丢向了姬发。
“谢南宫将军。”姬发笑道。
他拔出剑,看着主位上的伯邑考,没有再废话什么,只是淡淡道:“照顾好母亲。”
说完,姬发横剑自刎。
伯邑考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他没法阻止,也没有理由阻止。
如果姬发只是派人刺杀他他还可以饶姬发一命,但是姬发刺杀了姬昌。
姬发不死,他没有办法向整个西岐交代。
良久,伯邑考看着堂中的散宜生和南宫适,缓缓道:“此事到此为止,今日府中来了刺客想要刺杀于我,却被二弟察觉,二弟为了保护我与刺客死战,不幸身亡,好在刺客也当场伏诛,没有酿成大祸。”
听到伯邑考这么说,南宫适和散宜生就明白伯邑考是要维护西伯候一脉的颜面,同时也是在照顾太姒的感受,于是两人也没有什么犹豫,便直接应了下来:“是,侯爷。”
“下去吧。”
南宫适和散宜生退下了。
伯邑考独自一人坐在位子上,久久无言。
良久,他缓缓对着空无一人的大堂道:“叶兄,你说,二弟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呢?是真如他所说的天性凉薄,还是因为父亲?”
闻言,叶逍也是现出身形。
他看着神色迷茫的伯邑考,淡淡道:“天性和生长环境的影响,是相辅相成的。天性固然会影响到一个人的性格,但是后天的生长环境也十分重要。姬发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固然有西伯候的影响,但是他自己也要负一部分责任。毕竟,姬公子你与他都是生长在同样的环境下,却成为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