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怒火自胸中酝酿,它顿觉上当受骗。必是始麒麟眼馋它的梵宝,拿了假消息来骗走它的金砖。
枉它误将这走兽当作忠厚长者,对祂信任有加,实际竟是这等恶徒。
心中念头一起,螭吻再难平静,立即调头回撤,希望与始麒麟当面对质。
刚飞至半路,满地血腥味扑鼻而至,打眼向下一看,竟是群群蛇尸。
残躯尽挂花木之间,蟒血肆淌原野之上,分明是新近制造的杀戮。
为什么?全身鳞甲蓦然炸起,危险的预感迅速浮现。螭吻再是迟钝愤怒,也已大感不妙。
不对,绝对不是为了区区一件中品先天灵宝,定是有其他更大的阴谋诡计。
顾不得再去搜寻始麒麟的踪迹,螭吻驾云就跑。
它要远离这片不祥之地,等回到崇吾山,当着父王与师尊之面,再向对方讨回公道。
然而,这位祖龙幼子终究醒悟太晚。
水行法则凝聚的云气,尚未遁出原野,被为两道神光截住。
不等螭吻解释,就有威势冲天的蛇尾横扫而来。
“贼虫,犯下血案,便想潜逃!给当场留下。”
短爪齐断,灰鳞爆裂,螭吻挤缩成一团砸入大地,浓稠龙血浸透周围花木,又一尊鳞甲族大罗金仙蒙尘。
伏羲不屑等待对方辩驳,天机已经明确指引了制造惨案的凶手,正是眼前的龙兽。
不管它是先天生灵也好,鳞甲族也罢,只要不是准圣,今天都得留下。
“二位道友息怒!”梵音阵阵的莲香彩云,直向栗广之野坠来。
金光凝聚的大手,堪堪拦住部分神通,却只保下弟子尸首,连魂魄都没捞着。
昊天坐于女娲肩膀,内在的宋元分神悄然目睹全程,心中暗赞鸿钧手段。
到底是专擅演算的魔神,竟然不声不响勾连了始麒麟,布下这场栗野迷局。
……
“啊!”祖龙只觉心头大恸,不禁哀嚎出声。
片刻之前,祂正与盟友始麒麟协商行军规划,忽然感到子嗣殒亡。
怎么会?怎么会!
究竟是哪头龙兽偷跑出去,遭遇了意外?是负屃、囚牛还是螭吻?
祖龙不及解释,向盟友道了声歉,就飞身离去。
始麒麟状似迷惑,心头暗喜,等到祖龙远去,方才隐没身形。
另一边的东方王帐之中,两头龙子嬉笑不断。
负屃和囚牛互相比试着梵宝优劣,全然忘记关注螭吻的动向。
直到父王面色阴沉地闯入帐内,它两者方才吓了一跳,慌忙起身行礼。
见三子中独缺幼子螭吻,祖龙已是知道结果,一颗龙心搅动似地抽痛,双目淌出血泪。
“你!你们!”祂悲苦地指着二子,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一时也说不出重话。
囚牛毕竟是长子,感知祖龙情绪,当即跪倒在地:
“父王,究竟发生了何事,教你如此动怒?”
一旁负屃有样学样,收起梵宝,跪地听命。
“何事?你还有脸说!你们做哥哥的,应当如何管教弟弟?”
祖龙失望地摇头,祂本不该对后代过于放纵。
只是想到三者都是大罗金仙,正常不会遇险,哪里想到今日之患。
劈头盖脸的斥责问懵了囚牛,教它心中生出不妙预感。
那头蠢货,它的弟弟,出事了?
不可能,半日前还在帐中一起修行啊!
囚牛张了张嘴,眼中隐有泪花浮现。它固然不喜幼弟,却实在没想让其罹难。
一旁的负屃领会到祖龙话中含义,面上装作悲戚,心中不以为意,反而责怪幼弟,死了也尽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