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牢房里传来阵阵惨叫。
“说,谭勤是不是你指示的?”汪直对着受刑之后的梁芳逼问道。
“汪公公,不要再打了,我全都招,我全都招。”梁芳求饶道。
“小德子,开始记录。”汪直吩咐道。
“是,厂公。”
“梁芳,谭勤已经招供,你赶紧如实招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汪直大声喝道。
“汪公公,我全部都招。那谭勤真不是我指示的!”梁芳委屈道。
“看来用刑还不够啊!谭勤都交代了,你却还在狡辩,来呀,再给这位梁公公吃一顿滚刀面,刚刚他好像还没有吃饱。”汪直吩咐道。
梁芳一听“滚刀面”这个三个字,露出骇然之色。
急忙哭喊道:“公公,饶命啊,真不是我指示,而是谭勤指导我啊!”
“梁公公,到了这地步,你还敢狡辩推卸责任,要知道谭勤只是御马监执事,而你却是御马监首领太监,他如何指示得了你?”
“给我用刑!”汪直完全不听梁芳的求饶,直接动刑,
“冤枉啊,公公,冤枉啊!”梁芳哀嚎着求饶道。
汪直对于梁芳的哀嚎完全置之不理,还是吩咐左右给梁芳上了一道所谓的“滚刀面”。
梁芳直接被‘滚刀面’痛晕过去。
“厂公。梁芳晕死过去了!”用刑的人一看,连忙向汪直汇报道。
“用冷水给我扑醒他!”汪直吩咐道。
“是!”
昏死过去的梁芳被冷水那么一淋,终于悠悠地醒了过来。
当他睁眼看见汪直是,急忙求饶道:“公公,听我说啊,确实是谭勤指示我,我没有骗公公,这其中是有缘由的!”
汪直见梁芳一醒来还是口口声声说是谭勤指示他,不免有些怀疑,毕竟一看梁芳这种就是贪生怕死的软骨头,不可能扛得住这种刑罚。
如今用刑了两遍,梁芳还是辩说自己不是主谋。
只能有两种结论,第一种那便是梁芳是个意志坚强的大奸大恶之人,看梁芳那表情也不算是,另外一种可能便是梁芳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给我如实招来,为什么是谭勤指示你,而不是你指示谭勤?”汪直问道。
“这是因为在教中,谭勤的地位比我高,而且谭勤想隐藏于幕后,并不想人前显贵。”梁芳道出事情原委。
“教中?你们是教徒,什么教?”汪直感觉自己好像要抓住一条大鱼。
“是的,汪公公,我们是白莲教教徒。”梁芳终于吐露出了关键信息。
“你说你们是白莲教,那你在教中身居何职,谭勤又是何职,你们教主又是何人?”汪直迫不及待地问道。
“回公公,谭勤是教内的左护法,而我只是教内的行者。”梁芳交代道。
“厂公,天顺八年进的宫,进宫之后是谭勤发展我入了教,而且我这个御马监首领太监的位置也是他一手操作的。”
“至于是如何安排李子龙进的宫,也是听从谭勤的安排,给了他进入宫内腰牌,至于谭勤如何将其带进来,我属实不知啊!”
梁芳哭喊道。
汪直支使走了牢房的其他人之后,开口问道:“你刚刚说谭勤跟翊坤宫有联系,到底是什么情况给我说清楚!”
“厂公,据我了解的消息是邵宸妃是杭州镇守太监送到宫内的,而这个杭州镇守太监可是谭勤在宫内认的干儿子。”
“这个邵宸妃十之**是谭勤给运作进宫的,说不定也是教中之人,只是这些事情谭勤都不让我插手,厂公,你要是将谭勤严刑拷打自然就知晓。”梁芳这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谭勤那边我自然会去证实,你先说你知道的,还有没有?”汪直继续追问道。
“我记得有一晚谭勤深夜去拜访过邵宸妃,那时候的邵宸妃还不是宸妃,只是才人。至于他们之间密谋了些什么,这个我真不知道!”梁芳继续交代道。
“还有没有?”汪直问道。
“我知道的全部都说了。”梁芳可怜巴巴地说道。
“谭勤深夜拜访邵宸妃,这个你怎么知道的,按道理这事应该很隐秘才对。”汪直怀疑道。
“厂公,实不相瞒,因为最近我跟谭勤起了一下龌蹉,我在宫内存的一些私房钱谭勤一再要我上交给教内。这我如何能答应。”
梁芳委屈道:“我委曲求全做了阉人,来到这宫内,不就是为了求一点安身立命的财物吗。进宫之后听他的话入了教也不过是抱团取暖吧了!”
“如今我都贵为御马监首领太监,他却还对我吆五喝六的,我实在是有些不耐。”
“奈何他手上有我的一些把柄,加之入教的事情,要是真的硬来只能是鱼死网破的局面,所以我们之间一直维持这表明和平的局面。”
“对他我可也是留了个心眼,对他进行了监视一二,所以才发现他跟邵宸妃有联系的事情。”
梁芳已经是不管不顾,竹筒倒豆子般合盘拖出他和谭勤的歪歪绕绕。
汪直将梁芳说的,梳理了一遍觉得他说的应该是基本属实,说白了就是梁芳此人自我感觉翅膀硬了想不受谭勤的控制。
反正是狗咬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嗯,今日暂且这样,你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而忘记说的,想起来告诉牢里的守卫,我会过来的!”汪直说完打算走出牢房。
“厂公,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想!”梁芳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