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组长跑结果让朱佑樘大跌眼镜,别说按照时间进行淘汰了,根本不需要进行淘汰,因为一场长跑下来,能够完成的只有九人。
按照朱佑樘的设想,第一轮长跑比试应该淘汰一半的人,三千人淘汰一半,胜出的剩下一千五百人。
剩下的传统的科目,比如马术,射箭,举石锁,这些都是无足轻重,这些只是特长项,而不是决定项。
因为一个军人最重要的就是耐力和意志。
而长跑已经检验了他们的耐力和意志。
原本朱佑樘打算将射箭改成火铳射击,被张懋他们极力反对。
或者说朱佑樘刚一提出,他们便吓得不轻,这是要人命啊。
要是进行火铳射击比赛,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不是被人杀的,而是被自己杀的。
实在是如今大明的火铳质量实在是不敢恭维。
所以张懋他们不管朱佑樘如何说,拼死反对。
为何?因为这次参加武举的考生有六成以上都是勋贵家无法继承爵位的次子,或者庶出,命都很精贵。
这要是被火铳炸膛弄出好歹来,那还了得。
朱佑樘见他们极力反对,于是也只好将传统科目加入其中,先长跑,接着便是射箭比赛,片刻不停。
“启禀皇上,甲组完成远跑比赛,九人完成远跑,您看这要如何处理?”张懋面露尴尬。
听到张懋的汇报,朱佑樘也很尴尬啊。
比试之前朱佑樘还让张懋淘汰一半人,如今完成长跑的就只有九人,难道还要从没有完成比赛的九十一人当中再选四十一人,这要如何选?
“武举可不是请客吃饭,这是为国选才,我们需要宁缺毋滥,竟然连一个万米长跑都无法完成,朕将来如何能指望他们打胜仗。”朱佑樘沉声道。
“那皇上您的意思是”张懋低声问道。
“放弃万米长跑的一律淘汰。”朱佑樘坚决道。
“是,臣这就去宣布结果。”张懋躬身行礼道。
当张懋这个主考官出现在赛场上宣布只有九个人胜出时,顿时引起了场上的一片骚乱。
要知道这些参赛的人员个个都是有着家庭背景的,大部分都是大明开国功臣之后,资格格外老。
“吾不服,这远跑并无任何意义,只有步卒才需要两条腿走路,吾等弓马娴熟,兵法韬略精湛,是为当将军准备的,而不是为了当一步卒,让将军同步卒赛跑,此乃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实乃荒谬之举。”只见鲜衣公子哥大声囔囔着。
张懋一听就知道这是个棒槌,竟敢质疑皇帝的决定,嫌自己爵位太高,跟保国公一样削爵一级就开心啦?
“此乃何人子弟?”张懋对身边的监考官问道。
“魏国公家旁枝!”监考官对于底下这些参赛勋贵的背景可都是了如指掌。
“魏国公家看来是一代不如一代,软脚虾,会点兵法有屁用,给我轰出去。”
张懋正要将这些闹事的勋贵之后轰出去之时,却传来一个声音:“且慢!”
闹事的公子哥听到声音后便面露喜色,因为他发现阻止英国公张懋的竟然是当今皇上朱佑樘。
张懋一看竟然是皇上朱佑樘顿时有些欲言又止。
“英国公,到底是何事?”朱佑樘沉声问道。
张懋正要张口叙述来龙去脉之时。
公子哥迫不及待地开口道:“启禀皇上,吾是魏国公旁枝徐莱,吾等对英国公的判罚结果不服,请皇上圣裁!”
“有何不服?”朱佑樘沉声问道。
“启禀皇上,此次武举是为国选将,怎可以步卒之标准来选定吾等,吾等为将只需弓马娴熟即可,并不需要如步卒那般长途步行。”徐莱分辨道。
“刚才我还听你曾言语什么‘将军同步卒赛跑,此乃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听你这话语,不光弓马娴熟还熟读兵法啊!”朱佑樘开口道。
徐莱不知道是没有听到朱佑樘的嘲讽之意还是因为其他,只见他面露得色道:“回皇上,弓马和兵法都只是吾等勋贵之家寻常操作,不值一提。”
“但是你有没有听过一句兵法,叫‘为将者未虑胜,先虑败’,来若是有一天你带领的军队被打得大败而逃,你还能指望有人给你送马供你逃命吗?那时恐怕你就知道你的两条腿能跑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朱佑樘开口道。
朱佑樘的这一番话让他们这些旁听之人三观尽毁,皇帝这意思是鼓励他们以后逃跑吗?
打了败仗不应该是抹脖子自尽,以死谢天下的吗?
皇帝这意思打了败仗还能逃跑?这和当下的军队价值观完全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