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德,去把守仁给我叫来。”送走万贵妃后朱佑樘想了一会儿,对陈三德开口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办。”陈三德应声回答道。
当王守仁被陈三德领进东宫的时候,看着沉思的朱佑樘,他面露忧色。自从两年前莫名其妙被朱佑樘点名来陪读,王守仁已经和朱佑樘朝夕相处了两年。
对于这位太子,王守仁一开始是敬而远之的,尽职尽责地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陪读,其他的还是敬谢不敏。
但是接触之后,他慢慢地被朱佑樘新奇的思想,还有独到的见解,所深深吸引。
王守仁突然觉得非常庆幸,竟然遇到了这样一位储君。这就是他的理想型,一位他可以为之付出一生而辅佐的君王。
学识渊博而不自傲,仁爱而又不失血性。兼爱天下而对敌人却冷酷无情。
原本王守仁觉得自己在同龄人中,算得上是少年天才,对于军事的研究,他虽然从不在人前轻易显露,但是向来是自视甚高的。
但是自从认识太子之后,他才是真正的知道了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还记得第一次无意间看见太子在那画画,原本王守仁作为陪读是想劝谏一番——太子可不能耽于享乐。
正待王守仁上前打算开口劝谏的时候,他发现朱佑樘竟然不是在作画,而是在画图。而且发现朱佑樘画的图和以往工部,兵部的舆图都不一样。
看着朱佑樘画的地形图,一目了然,可以说比王守仁之前看到的任何一副地形图都要详细。
从那一刻起,王守仁便知道这位太子将来必然不是守成之君,看着朱佑樘画的地形图,王守仁就忍不住心潮澎湃。
这就是他想要为之奋斗一生的君王。
看着朱佑樘,王守仁不由得回想起了之前和他相处的这近两年的点点滴滴。
看着曾经智计百出的太子,如今竟然困守东宫,王守仁就不忍心头一痛,开口道:“殿下,有何吩咐,守仁必定竭尽所能。”
这是王守仁第一次对朱佑樘说着类似于效忠的话,虽然之前王守仁早已要效忠这位储君,但是出于士大夫的骄傲,他未将此事说出口,只是默默地记在心上。
朱佑樘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宫内似有此传闻,而且据说最近邵宸妃将要进为贵妃。”
“这是祸乱之源,我大明一向信奉的便是嫡长子,更何况是太子未有失德,岂可轻易更换。不行,这事我一定要上书。”王守仁开口道。
“守仁,光靠你一个人的上书,估计很难有所作为,要想有所成就,必须联合起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朱佑樘开口说道。
王守仁心里默默念着朱佑樘的那句话:“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他不由地叹服不已,太子殿下果然是深得兵法三昧。做任何事情都可以运用上兵法。果然是应验了那句话“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太子殿下,您说该如何行事,守仁必定全力以赴。”王守仁开口道。
“随意更换太子,是不是有违礼法纲常,作为士大夫是不是有义务维护此秩序?”朱佑樘开口问道。
“太子,所言极是。”王守仁点头赞同道。
“东宫原本已有了一位贵妃,贵妃娘娘这些年来也未曾有过过错,皇上却要再立一位贵妃,这让万贵妃如何自处?”朱佑樘继续问道。
“这……事涉及到后宫妃嫔,朝臣恐怕不愿意惹火上门。”王守仁犹豫道。
“守仁,这不是一件单独的事件,父皇之所以想要立邵宸妃为贵妃,就是想要立邵宸妃的儿子朱佑輪为太子。”
“所以我们不光要反对改立太子,还有反对册封邵宸妃为贵妃,如此才能真正做到阻止皇上改立太子之事。”朱佑樘开口道。
“太子,您放心,守仁这就回去劝我父亲联合朝内诸位大人一起,劝谏皇上收回成命。”王守仁应承道。
“守仁,一切都拜托你了。”朱佑樘握着王守仁的双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