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朱佑樘如往常一般上早朝。
礼部尚书周洪谟出列启奏道:“皇上,为了庆祝吾皇初登大宝,哈密国忠顺王速檀阿黑麻汗派来使臣前来祝贺,皇上您要召见吗?”
说完周洪谟一脸期盼地看着朱佑樘,新皇登基,各个部门,各个官员都想在新皇面前有所表现,礼部自从主持了登基大典之后就再也无事可做。
周洪谟身为礼部尚书正为此事着急上火,瞌睡来了有枕头,想不到这个时候哈密国忠顺王这回竟然派使节前来祝贺,这不是**裸的政绩吗,想到这周洪谟就喜出望外。
“哈密国忠顺王速檀阿黑麻汗?周尚书,你是不是听错了?我怎么记得哈密国忠顺王是罕慎,怎么冒出个‘速檀阿黑麻汗’,哈密国的国王什么时候换人了,礼部收到这个信息吗?”朱佑樘对着周洪谟问道。
“回皇上,这个……这个……应该有吧?”周洪谟迟疑道。
“什么叫做应该有吧?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去查,给我查清楚再禀报。”朱佑樘不耐道。
朱佑樘的一顿训斥将周洪谟弄得面红耳赤。于是他赶紧应承道:“回皇上,臣这就查!”
“鸿胪寺可曾收哈密国的报备?”朱佑樘一看周洪谟这种表情,摇了摇头,接着对鸿胪寺官员问道
“启禀皇上,未曾收到哈密国的报备!”一个青年官员出列回答道。
“如此看来这个哈密国不怎么将我大明发在眼里啊,国王都换人了,也不知会我们一下,当我们大明是什么?”朱佑樘愤愤道:“我倒要看看这个哈密国到底是何方妖孽!”
周洪谟一听朱佑樘这语气,心里直打鼓,原本想着新皇登基拍拍马屁,却不曾想皇上对哈密国的国王名字记得这么清楚,他一礼部尚书都不曾记得啊,谁还天天记一个番邦小国国王的名字,他们的名字又长又拗口。
早知道是这副场景,周洪谟说什么也不会上报。
正在周洪谟后悔不迭的时候,朱佑樘淡然地开口说道:“将哈密国使节传上来吧!”
“传哈密国使节进殿!”值日太监大声喊道。
接着便是殿外依次传来声音:“传哈密国使节进殿!”
不一会儿一个大胡子的中亚面相的男子,穿着白色长袍来到众人面前。对朱佑樘弯腰行礼道:“察合台汗国王速檀阿黑麻汗兼哈密国国王前来为皇帝陛下庆祝。”
朱佑樘听着这个异域腔调的话越听越不对头,这哈密国国王怎么又成了察合台汗国王,难道是吞并?
“使节,朕没有记错的话,哈密国的国王是罕慎,你们这个速檀阿黑麻汗跟罕慎是什么关系?”朱佑樘直接问道。
“回大明皇帝,罕慎治国无方,已经被我大汗处死!”使节傲然道。
“放肆,我堂堂大明藩王,你们竟敢说杀就杀,是不把我大明放在眼里吗?”朱佑樘大怒道。
使节躬身行礼道:“皇帝陛下,我们汗王是真心诚意对大明朝贡的,还请皇帝陛下考虑我们不辞辛劳,远扑万里而来,答应我们的请求。”
朱佑樘挥了挥手,值日的执事官会意,领着使节出了朝堂。
“怎么样,对于察合台汗王请求朝贡我大明一事,诸位臣公有何看法?”朱佑樘面无表情道。
“臣,万安赞同周尚书的看法。”内阁首辅万安出列禀奏道。
最近万安感觉皇帝对他的态度越来越不对劲,朝中有什么事情都是找王恕,刘健他们商议,完全跳过了他这个内阁首辅,这是个明显地不受皇帝待见的信号,于是万安想尽办法在朱佑樘面前刷存在感。
“哦,万岁阁老最近也有了不少主意啊。”朱佑樘刺了刺万安,说道。
听皇帝竟然喊出他的外号“万岁阁老”,这让万安面红耳赤,杵在那,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满朝文武,很多看不惯万安的人都在憋着笑,毕竟这个“万岁阁老”,可是他们对万安的戏虐,平时都是私底下说一说,没想到竟然被皇帝探听到了,而且堂而皇之的在朝堂上喊出来。
这要是一般的官员,当场就要脱帽辞官。想不到那万安脸皮果然是堪比城墙,岿然不动。
“臣反对!”突然一个官员出列禀奏道。
朱佑樘一看,是刚被召为都察院左都御史的马文升。不由得精神一震,此人可是不可多得的知兵的文官,对于边疆之地,他最有发言权。
“马爱卿,有不同看法?”朱佑樘期待地问道。
“是的,启禀皇上,臣反对册封察合台汗王,想我大明堂堂藩王忠顺王,他说杀就杀,我们大明对此不但不报复,竟然还册封其为新的忠顺王,这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更会被藩属国看轻,从此边疆再无宁日。”马文升说道。
终于有一和自己意见一致的,朱佑樘倍受鼓舞,鼓掌道:“很好,马爱卿所言极是,哈密国忠顺王可是是我大明之藩王,大明之藩王也只有我大明可以处置之,外人辱骂一句都不行,这事关我们大明之国威,大明之尊严。”
此时朱佑樘因为激动突然站起来,继续说道:“如今我大明藩王竟被人虏杀,这是大明之耻,我们岂可轻轻放下?如此我大明威严何在?”
“还有诸位臣公,我想告诉你们的是——大明虽大,但是没有一寸土地是多余的!朕是天子,守护祖宗之地,守护祖宗之地的亿万百姓,这是朕作为天子的责任。”
“诸位臣公,大明之土,寸土不让,现在来告诉我,哈密国之事情,如何处理,各位臣公都来说一说!”朱佑樘重新坐到龙椅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