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确定朱佑樘今天不会再来上朝,于是都看向首辅万安。
万安抬头看了刘吉一眼,彼此相顾了然。
接着万安开口道:“既然皇上今天不在,都回各自衙司办公去吧!”
既然内阁首辅发话,百官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奉天殿。
“天官,不知道皇上这是何意?”刘健领着李东阳还有谢迁两人来到吏部尚书身前问道。
“嗯,皇上抱怨京城的沙尘暴太过肆虐,定有深意。”王恕思考一会儿说道。
“这‘沙尘暴’一词,定然是皇上杜撰出来的,天官,怎么也跟着用了起来。”刘健有些无奈道。
“希贤,你还别说,皇上这个词还真很形象,‘沙尘暴’,可不就是沙尘暴虐吗?”王恕感慨道。
“天官,皇上突然提到这个沙尘暴到底是何意,这个沙尘暴又不是独独我朝就有,在蒙元,这大都便沙尘暴肆虐,如今已经将近两百年,这不是一朝一夕所能解决的,皇上突然提出要解决此事,是不是太过急切?”刘健开口道。
“希贤,你可曾留意皇上刚才口谕的后面的话?”王恕问道。
“天官,您指的是哪一句?”刘健问道。
“从今往后,广开言路,凡七品以上官员都可以直接上奏给皇上,而且希贤你也说了这沙尘暴非一时能解决的,那么这个广开言路就不是一时之举。”王恕悠悠地说道。
“天官,您的意思是皇上这是要改革内阁制度。这要是奏本都直接递给皇上,内阁岂不是失去了意义。”刘健惊讶道。
“是不是有志于改革内阁制度,吾属实不知,但是皇上对内阁不满那是肯定的。”王恕说道。
“天官,皇上这会不会矫枉过正啊,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我观皇上虽然不会像先帝那样迷信丹道,但却很信重内监啊,比如那王直。”刘健担忧道。
王恕叹气道:“吾亦担忧,就怕英宗故事重演啊!”
“啊,天官,您的意思皇上有志于武事?”刘健越发担心地问道。
对于文官来说,天然排斥武事,他们最大的心愿就是河清海晏,国泰民安。
最害怕的就是皇帝喜武事,他们深信一句话,那就是——国之虽大,好战必亡。
“是啊,希贤,不知道这是我大明之福,还是大明之……”王恕说到最后停了下来。
刘健有些难以相信:“天官,我观皇上虽然有励精图治的念头,但平日授课也没有见到皇上提及任何兵书的有关问题啊!”
“好吧,已怀恩的脾气还真干得出来。”朱佑樘说道。
没错,朱佑樘真正的意图就是借助沙尘暴的由头,翘班一天,这会忙着去约会。
至于沙尘暴问题,完全是因为沙尘暴天气影响到他约会了,他也想着一并将其处理了,这样工作约会两不误,岂不完美。
不过今天看起来似乎一切都很美好,京城难得的出现了好天气,天朗气清,前几日的沙尘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湛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
护城河边的柳树因为初春也抽着绿,焕发着勃勃生机。
“汪直还有多久到报国寺?”朱佑樘挑开马车帘子朝外看去,接着有些心急地问道。
“皇上,此时才辰时尾,距离已时中还有半个多时辰,放心皇上,误不了。”汪直宽慰道。
“汪直,在这方面,你就不懂了,男女第一次见面切记不可迟到,这是大忌?”朱佑樘说道。
“大忌?皇上这个第一次见面误了时辰犯什么忌讳了吗?”汪直满脸懵懂地问道。
朱佑樘转头看向汪直,才发现自己说了个蠢问题,给汪直说什么约会注意事项,这不是对牛弹琴吗?
“哦,没什么犯忌讳,我只是不喜欢迟到而已。”朱佑樘无趣道。
“皇上,您怎么想着去报国寺呢?”汪直开口问道。
“报国寺怎么啦?”朱佑樘开口问道。
“皇上,报国寺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怕待会皇上会碰到熟人啊!”汪直有些感慨道。
“熟人,是谁?”朱佑樘关心地问道,约会最不喜欢的就是半路遇见熟人。
“我怕待会周国舅一会儿认出皇上。”汪直担心道。
“周国舅!”朱佑樘惊呼道。朱佑樘这才发现自己为什么对这个名字这么熟悉,原来是太皇太后多次跟他提起,因为太皇太后的弟弟在此出家。
想到这朱佑樘有些后悔,地址已经无法更改,只能到时候随机应变了,接着他对汪直叮嘱道:“汪直,到时候就靠你随机应变了,拦着国舅,可不要破坏了我的好事。”
“皇上,您放心,我一定办得妥妥的!”汪直应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