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虽不知道这当中还有楚王这层,可眼下听到皇帝独独提到这个,他也嗅出了点其中意味。
按理说,韩稷把柳曼如害得当众出了那么大丑,虽说她咎由自取,可对于个姑娘家来说他是不是也下手太狠了些?那分明也是没把他这个阁老放在眼里,这种时候他又怎么甘心让他顺顺利利地拿到世子之位?
但是皇帝这么样当面一问他,他却万不好说出什么反对的话来了。
那事是柳曼如自作孽,相关的人都知道,他若反对,岂非显得他小肚鸡肠而且有挟私报复之嫌?
他还得在朝中树立公正严明的形象,这种时刻,万不能做这种事。
他沉吟了片刻,说道:“想必是因着原先韩将军还年幼,想使他多些历练。”
皇帝点点头,落了颗子,说道:“可他如今也不小了,朕看他差事当得挺不错,会试那次帮着沈宓捉到了舞弊之人,之后又捉拿了刘俨并且拿到了证据,这次去行宫护驾也护的不错,这历练看着也不少了。”
听这意思,韩稷岂不是比您几个皇子还要强?柳亚泽腹诽着,却是越发确定皇帝有卖个人情给韩稷的意思了。
他直起身道:“韩稷机智勇猛,不骄不躁,且屡次立下功劳,虽则比不上守边杀敌之奇功,但也着实可以再提拔提拔。
“不过臣又以为,过于犒奖年少之士,恐怕也助长了他的骄气,来日反倒害了他。以他韩家嫡长子的身份,魏国公世子之位本就非他莫属。臣以为,皇上大可顺势下旨钦封他为世子,如此一来既等于奖励了他,又不致助长他的骄气,实为两全之策。”
一番话说得皇帝心里无比舒畅。要不他怎么会如此重用于他呢?这柳亚泽,分明就长了副七巧玲珑的比干心。
皇帝龙颜稍悦,但又仍有疑虑:“就是不知魏国公到时回来会不会怪朕替他自作了主张?”
柳亚泽想了想,说道:“臣以为魏国公并无理由埋怨皇上,韩稷是他的亲儿子,他没有理由不认同皇上的旨意。不过皇上若是担心这层,臣以为不妨把魏国公夫人请进宫先听听她的意见。只要夫人这边过了明路,魏国公介时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唔。”皇帝点点头,拈了颗棋子在手里摩挲了半晌,说道:“这主意倒也不错。那就先去请魏国公夫人进宫,听听她的意见再说罢。”
鄂氏这几日着宁嬷嬷调教着浅芸青霞,韩稷有可能另有打算的事也一点点在她脑海里变得清晰。
原先只当他沉得住气,不在乎这个世子之位什么时候授封,但细想想,又怎么可能呢?别的勋贵之家嫡长子但凡满了十岁便会请授,可他如今已到了十五,她与魏国公也还是没有动静,他难道不会着急?不会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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