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嬷嬷背上冷汗频出,勾着头连声道:“老太太教训的是,奴婢回去一定转告太太。”
“我这可不是教训她。”老夫人渐渐敛去了笑意,望着她道:“太太是我们国公府的国公夫人,更是你们的主母,她行事,自然不会有什么错处。
“这十几年里,我很放心她。她就是有错处,也是你们这些身边的下人失当。太太操心着家里内外,不免有个按不住肝火的时候,你们这些人平日常以拥护太太自居,怎么该劝的时候反而个个都往后缩了?”
宁嬷嬷连额角上都开始冒汗了,她退了两步跪下,说道:“都是奴婢的错,求老太太恕罪。”
老夫人睥睨着地上的她,接着又道:“不过对稷儿和耘儿,我同样都很相信。他们就是犯了错,也绝不至挨打。”
宁嬷嬷伏在地下不敢吭声。
老夫人瞥了她一眼,说道:“下去吧。”
宁嬷嬷方才如蒙大赦,拔腿回了荣熙堂。
老夫人这里等她走了,隔了许久,才微微地哼了一声。
春梅捧着冰好的脚枕走过来,扶起她道:“老太太心疼孙子,如何不问个清楚?”
老夫人望着门外夜色的目光如海一般深沉,“就是问,又能问到什么?是纸就总会包不住火的。”
春梅含笑,点点头。
宁嬷嬷这里回到鄂氏处,将老夫人的话原原本本交代了,不免忧心地道:“老太太会不会逼问二爷?”
鄂氏回想着老夫人的话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片刻后才摇摇头道:“不会的。老太太既然把中馈交给了我,便不会轻易插手家务事,更不会插手我如何管教子女。私下里跟耘哥儿打听我,她是不屑做的。”
宁嬷嬷微顿,上前道:“即便她不会去问耘哥儿,可她却往颐风堂放了芍药海棠啊!”
鄂氏一震,沉默下来。
翌日早上用了早饭,韩耘便回了自己院子,着小厮收拾了几件衣裳,又把平日里的玩具装好让人拿箱子装了,自己扛着包袱哼哧哼哧地到了颐风堂。
皇帝近来被诊出心口有些小毛病,并不需要日日早朝,韩稷如今也不必日日去五军都督府应卯,一大早听说韩耘被打,正打算过去看看,迎门就见韩耘这副阵式,不由愣在了那里。
“你这是干什么?”
韩耘拖着包袱走过来,挺起胸脯道:“从今天起,我要跟大哥一起住!”
韩稷凝眉未语,抬眼一看他身后拖着箱子的小厮,说道:“你一个人住的好好的。干嘛跟我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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