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琴伸手去挡,身子撞在了廊柱上头,忍不住一声轻哼。
那人年近半百,衣袖之外可见些许白发,他忙不迭地朝挽琴赔礼,右手却仍是将脸挡得严严实实。
苏鸾将挽琴拉到身后,轻唤了一声:“朱夫子?”
那人的身子震了震,嘴里也应了声,手还是不肯放下。
苏阙瞧他身上的衣衫都有些发皱,久举的右手也微微发颤,不禁蹙眉问道:“这个时辰您应该是在锦画堂给四少爷讲课,怎么到这来了?”
朱夫子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整话,苏阙只好伸手将那片袖子拨开。
苏鸾见状却是一滞,那张生了皱纹的脸上青紫交错,伤痕密布,额角正沁着鲜红的血珠。
朱夫子双手一拱,老泪纵横地朝着苏阙鞠了一躬:“苏老爷不在府上,劳烦大少爷转告一声,贵府四公子天资聪明,在下学术浅薄,实在教无可教,还望谅解。”
苏阙心下明了,这也不是苏秦气走的第一个先生,只是朱夫子师德厚重,不少官家子弟在入国子监之前都受过他的启蒙,苏豫也是花了不少心思才将人请到府上。
况且这次还伤了人。
“这件事我会跟家父说清楚,只是先生的伤……”
苏阙话没说完,朱夫子便摆了摆手径直往影壁那头走了。
苏鸾抬头看了看天色,每日未时,苏豫都会出门“会友”,这风雨不动的规矩连一个教书先生都知道。
两人回到梅合院时,微风不燥,阳光正好,苏鸾便坐在秋千上轻轻晃荡,榕树的树荫落满一身,苏阙坐在一旁的石桌上看书、喝茶,有兴致时还会跟苏鸾说上几句。
惜月回来已是半个时辰之后,她步子迈得又大又急,走到苏鸾跟前时,嘴里还喘着大气。
“小姐,你猜得不错,六小姐进了锦画堂不久就有一个丫鬟去了东市,奴婢悄悄跟了过去,看见她进了一个叫闲月斋的铺子。”惜月想了想,又两手比划着说,“奴婢还看见她手里拿了个这般大小的木匣子,模样只能瞧个大概,但颜色很是稀奇。”
苏鸾点了点头,递了盏茶到她手里:“若是再见到那个匣子,你能认出来么?”
惜月捧着茶杯,感动得无以复加,她使劲地点头,眼神笃定:“那个颜色奴婢肯定认得。”
苏鸾笑着打趣她没出息。
留香也是这个时候进了梅合院,许是苏鸾惩治丫鬟的事情已经不胫而走,跟苏柔染了两分跋扈的留香难得规矩,她礼数周全地福了身:“奴婢留香,见过大少爷、二小姐,六小姐让奴婢过来传个话,说是五小姐的身子已经无碍,冯管家也已备好了马车,即刻就能动身。”
苏鸾的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心口疼可不是小事,大夫可瞧出什么名堂了?”
留香没有片刻思索,对答如流道:“大夫说五小姐身子柔弱,本就有些积食,今日走得快了些,又吹了风,这才身子不适,现在已无大碍。”
苏鸾点头:“你先去回话吧,我一会就过去。”
留香一怔,苏阮让她背的那些说辞竟只用了一句。
她小心地看了苏鸾一眼,见她神色并无异样,这才行礼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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