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尘大师说道:“以后叫我义父,难不成我还当不了你义父吗?”
益阳郡主跪下,恭恭敬敬磕头,叫了声义父。
这才算是真正的认亲,之前一尘大师对外说是她干爹,但她称呼还是大师,一尘大师也没纠正。
两人都知道那个干爹是应付外人的。
如今不同,是正式认为父女,义父也是父亲,一尘大师看在晏九的面子上,要真正的护着她了。
不过益阳郡主到现在也不知道义父和晏九到底是什么关系,那天听到一尘大师提到养父,或许他们是因为那个养父才有了认识。
益阳郡主说道:“义父,我想去大佛寺的后山那看一看。”
一尘大师说好,他知道晏九一直住在那里,他以为郡主也知道。
其实益阳郡主以前并不知道有那么一个地方,是这一次魂归上一辈子,才知她上辈子埋在那里。
第二天,一尘大师亲自赶马车,带着她去了大佛寺的后山,看到那个木屋,益阳郡主眼眶发热,一模一样,就是这里。
下了马车之后,她找到埋她的那个位置,是一片空地,这就是安凌霄的葬身之地。
益阳郡主静静地站了好半天,听到义父喊她进屋,才慢慢地走向木屋。
屋里很冷,她裹着斗篷坐下,环顾四周,见木屋的墙两面木架上摆放的都是木雕的佛像。
她站起来,拿起一个,是观音菩萨。
她不问,一尘大师也不说,不知过了多久,一尘大师说走吧,益阳郡主放下佛像,走出去。
她不知道的是,等他们走后,远处的树林里走出一个人,是晏九。
晏九看着马车远去,回到木屋,走到里间,坐到桌子旁。
桌上是一个雕刻,要是别人看了会惊讶,雕的是益阳郡主。
晏九拿出刻刀,继续雕刻,木雕上的头发丝都栩栩如生,他又解开衣服露出手臂,手臂上是密密麻麻一道道伤痕。
他用刻刀划了一下,鲜血涌出,接着用手指把鲜血抹在木雕上。
他有一次办事去过一个山寨,听当地人说过,这样可以让亲人病魔消除,就像割肉救母割肉救子一样。
晏九知道安老太太在安侯爷小的时候生病,割肉当药引,无论安老太太是不是安侯爷的亲生母亲,她硬生生地割下身上的一块肉,这样的举止,安老太太就能拿捏安侯爷一辈子。
当他知道凌霄病了,病得差点死掉,他半夜进去,一尘大师师着他,问他:“你还要想害死她吗?”
他说他可以割肉做药引,师傅骂他胡闹,说真要有用,棺材里就不会躺着儿童。哪个当娘的都愿用自己性命来换孩子的性命。
一尘大师说以后你离她远点,就算是救她了。
今天,他在木屋里听到外面远处的马蹄声,急忙躲出去。
远远地看到凌霄站在那块空地上,晏九惊愕,凌霄怎么满头白发?
他心里一阵突突,接着是又酸楚又心痛。
他看着凌霄,凌霄一直没动,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那块空地。
他也一动不动,怕弄出声音让她发觉。
那个地方,有什么不对吗?
自从他住在这里,他也会经常站在那个位置,每次都会不由自主的走到哪儿。
凌霄为何来了这里径直走向那个地方,她在看什么?
这就是血脉吗?
她为何白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