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听说薛家隔房的一表姐嫁了人生了俩闺女,婆婆成天摔盆子摔脸,益阳郡主是听外祖母说过这事,特意让外祖母给那个表姐送了礼物,那个表姐的婆婆变了态度,口口声声说生闺女好,长大了给郡主姨母请安。
益阳郡主听了义父说的事情,心想,如果自己生下来八字不好,祖母肯定会拿住这一点,把她从小放在庄子里。
不知道外祖家会不会管她。
义父的亲娘没了,可是他外祖家有没有管他呢?
她没问。
对于义父来说,被亲爹抛弃总是个伤疤,她不能在伤疤上撒盐了。
“义父,我们回京还是去别处?”
“出来了也别那么快回去,咱们去祁州,那是大燕国最大的药材集市,去买点好药材回去送人。”
益阳郡主眼睛亮了,是呀,她也应该买一点。
不是一点,是很多要送的人那些帮助过她的、对她好的。
想到对她好的第一个就想到了继母,继母嫁进来就是为了帮她,嫁进来之后对她和弟弟,不能拿对亲生子一样的来说,还没到那个感情。
对他们姐弟俩,像小主子一样恭敬,又像老母鸡护鸡仔一样。
继母也不过二十多岁,嫁给父亲当摆设,一辈子埋葬在安家。
祖母活着不分家,继母日夜防着,说起来都是为了他们姐弟。
一尘大师真是急性子,说走就走。
坐在马车里的益阳郡主歪躺着,想着义父一辈子没成家,是不耐烦呆在家里,还是像他说的看不得蠢人?
不知道义父认为的聪明人会是什么样。
再聪明的女人,生儿育女照顾一家子老小,义父虽然没有家族,他孤身一人,但女人操持家务逐渐老去,就算一开始聪明灵动,后面也会让岁月注入了混沌。
所以义父说男人和女人不一样。
义父这个年龄了,还四处溜达,包括师傅,还有侯德音的父亲,比义父还大,活蹦乱跳得像个老少年。
张伦明都羡慕说他要是到了这个岁数像他舅父这样就好了。
益阳郡主突然想到晏九,晏九老了会是什么样?
还会一伸手捏碎别人的喉咙吗?
祁州很近,她胡思乱想中到了。
益阳郡主猜想义父的家里很有钱,她和义父一人一辆马车,比她做过的哪一辆马车都好,想着回京之后照着义父的马车做几辆,送给师傅和外祖父。
在祁州还是没有住客栈,住进一个幽静的小宅院,益阳郡主忍不住问:“义父,这都是你平时置办下来的?”
一尘大师说道:“我哪有这么多银子?都是借的,只住几天置办这些产业,平时空着不划算。”
“那义父经常住的地方是哪里?”
“庙里,住在庙里清静,还能让人平静。”
益阳郡主嘻嘻笑道:“是不是看到蠢人太多让人烦躁?”
一尘大师说道:“对,不过我在更聪明的人眼里也是个蠢货。”
“义父认为更聪明的人是谁?”
一尘大师想说皇上和太子,但他没说,别吓着小姑娘了。
“是我养父。”
心里想的是,养父是世上最善良、最心平气和的人,没有养父对他悉心教导,他这个天生反骨之人,或许能利用白莲教和当今圣上一争天下吧。
凭什么说他八字不好就扔他出去?
就是现在了还不放心派人跟着他。
不管能不能争过,也得出出心里这口气。
如今,没有气,没有不服气和不甘心,都是养父对他耐心抚养。
或许主持就是因为这个才把他交给养父。
要不然他在宫里长大,会想,都是皇子我还是大的,凭什么我就不能当万人之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