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上钩了，作为代价，你就用刀把这张脸毁了。」

宋窈窕的腔调拿捏的很轻，千回百转间，同周初的音色更像了。

沉静平和的明河露出汹涌波涛。

周初勾了勾唇角，目光隐隐持平于一线，这一切彷佛都在预料之中，看得宋窈窕心下一紧。

她反唇相问：「如果姜行舟没上钩呢？」你能给我什么？

宋窈窕听明白了。

娇色流转眉眼，她轻轻笑了一声。

宋窈窕：「我所知道的全部。」

周初垂下眼，是一桩稳赚不亏的买卖。

——更何况，宋窈窕要是到时候不开口，她还有太多机会让对方开口了。

「可以。」

掷地有声的答应压在周初的舌尖，宋窈窕满意笑了。

宋窈窕抽纸，擦拭白皙指尖上的极艳口脂，微微侧目，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衣香鬓影，人来人往。

宋窈窕心情好，决定给周初卖个好。

她熟稔端过一杯酒，道：「刚刚那个人很眼熟吧。」

周初没吭声，仅仅瞧上了那张美艳的面容。

「你看到的那个男人很眼熟吧，姓瞿，听说他家女儿在你们公司做助理。」她微微举杯，眼神迷离，而后又小酌一口，「而他是万游幕后的股东之一。」

蓝红色的酒酿摇晃，燃烧，化作烈焰，灼烧过宋窈窕的喉管。

可想到即将达成的事情。

宋窈窕的嘴角更愉快了，「你们公司之前是不是签下了万游分部的合同，他透露的给他女儿的，而姜行舟本来没打算答应。」

只不过，英雄难过美人关，再冷的男人都会沉沦温柔乡。

所以，姜行舟改变主意了。

宋窈窕在后面看破了这一点，不过她可不会帮姜行舟的忙，戳穿这一切。

周初不解，没理解这一出，她疑惑看向宋窈窕。

周初：「那又怎么样？」

「被利用不生气吗？」宋窈窕有些惊诧。

宋窈窕的诧异提醒了周初，犹如迷雾一样的关卡在周初的脑海里层层通开。

小助理关于消息来源的信誓旦旦，姜行舟那一瞬拥有深意的眼神。

汇聚成了一个事实——

是有人故意让万游的分部和R签约。

周初坦然一笑，举杯，和宋窈窕轻轻碰着高脚酒杯。

唇角又敛，她才缓缓道：「又不是什么十七八岁的小孩了，再说，万游的内部斗争跟我没关系。」

清脆的玻璃杯碰响音拉长、绵延。

宋窈窕对着周初那双清醒到极致的眼，忽然理解了那一刻周初表达的意思。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她周初能做渔翁就行。

宋窈窕忽然又不爽了，扭过身，又细又长的指尖划过周初的面颊。

微微刺痛令周初蹙眉。她下意识攥紧了宋窈窕的腕骨，拉下来，甩开。

手劲一上力，宋窈窕险些被甩开。

旋即，宋窈窕笑了笑，「也是。」

烈酒灌喉，酒精上脑。

极艳嘴唇微微对着酒杯吹了一口气，荡漾涟漪，又了无痕迹恢复平静。

宋窈窕像是全然忘记了嘱咐。

她补充了一句：「你挖到的那三个人也是他事先看好的。」

周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宋窈窕，这话可不能乱说。

「谨言慎行，宋小姐。」

宋窈窕：「……」

女人一口接这一口，烈酒下了肚，高脚酒杯见了底，看着像是真醉了。

听不进周初的劝阻，嘴里像是还在念叨着什么。

不过，声音太小，听不清。

周初也没打算和一个醉鬼交谈，一手圈住宋窈窕的腰肢，揽着带上一旁的沙发上。

温软指尖拨开女人发卷的棕褐色长发，宋窈窕面色潮红，看上去神志不清，周初一时倒沉默了，终于感觉到了一点难办。

她放软了声音，哄着：「你醉了，休息一会吧。」

宋窈窕的长睫微动，她一个前靠，扑进了周初的怀里，满身浓烈花香味弥漫在周初的鼻尖。

这一刻，她终于听清楚宋窈窕的话了。

宋窈窕在说：你我都是棋子，周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