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日料店,沈照两师兄和夏苓她们散了伙。
周初坐上车,心不在焉,她握着手机,看向窗外。
而夏苓偏头看她,有点担心。
周初在回想还在日料店的时候,沈照介绍的那位师兄的话久久停留在周初耳侧,他说,对方很谨慎,我们再怎么小心,还是打草惊蛇了,里面的数据跟着销毁,唯一剩下的,只有开机那一瞬的数据。
这一刻,开机那一瞬间的数据静静躺在周初的手机里。
冷白皮,喉结映衬之下,很锋利。
周初见过无数次,也有幸吻上它,所以只靠一眼,她就认出来了。
心里慢慢咀嚼着一个名字——姜行舟。
周初指尖摁着屏幕,掐灭又开,开了又掐灭。
她很烦,烦自己无所知的进了套,更烦——猜不到姜行舟是多久开始筹划这一切的。
爷爷的事情,姜行舟到底知道多少?而他又隐瞒了多少?
周初的眉头蹙得越来越紧,心头越来越躁,冰凉的风都没有疏解半分。
过了半响。
周初语气很轻:「夏苓,你说,一个人处心积虑接近你,还想方设法的在你家安装摄像头,他想要什么?」
夏苓指尖有点抖,张嘴想说对方心理变态,但是又咽了下去。
她怕这样的周初,更怕周初失控,而且直觉告诉她:周初不会满意这个答案。
夏苓在三年前参加葬礼的时候见过一次这样的周初。
但等周初被认回周家之后,就基本上就没有见到过这个模样的周初了。所以,她对那天印象很深,难以忘怀。
那天的天阴沉沉的,下着小雨,路上石子很陡。
夏苓撑着黑伞赶到时,周初戴着素缟站在灵堂门口,她的神色很冷,眼框都没有红,半点泪水都没有掉,眼神冷冰冰的横扫着每一个来者。
别人都说:沈老爷子辛苦这么多年,养了个怪物,人死了,哭都不会哭两声。
夏苓气急了,她刚想反驳,只见周初从桌上拿着一把菜刀,冲了出去。
她伸手抓住了叫嚣最凶的女人的头发,连拖带拽的将女人从灵堂上拖了出去,翻身骑在她身上,用一把刀狠狠***了女人的耳边。
见了血,皮肉狰狞翻了出来,鲜血淋漓,背后却寂静无声,好事者更是捂住了嘴,像是被周初的动作震慑到了。
周初的手很稳,抽出了刀,还在女人身上比划,她很理智,神色是肉眼可见的轻松。
沈老爷子死了,唯一的羁绊也断了。
周初没了顾忌,那头压抑在心里的野兽也跟着放了出来。
周初嘴边噙着笑,对着身下那个女人说,自己刚刚没听清,能不能麻烦她再说一遍?
回想到这里,车厢内的空气更冷了,夏苓后背的鸡皮疙瘩疯涨。
夏苓不得不把暖气打开,开足。
紧跟着,夏苓张了张嘴,吞吐着说:「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t.
只是这话她自己都不信。
大灯闪到了周家老宅的门口,副驾驶的位置燃起了火星,周初点了根女士香烟。
她慢慢抽着,也没有对夏苓的话表示反驳的态度。
车厢内的空气发干,夏苓的喉头更干。
她怕周初再回到那一个状态。
周初眉眼冷淡,抬脚下了车,她背对着夏苓,夏苓看不清楚她的神色。
只见她在车下站了很久,女人吴侬软语的腔调窝进了风里。
周初说:这件事你就当作不知道,也不要参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