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已经死了……”
“圣上说,要明正典刑。”赵泰回了一句。
明仲桓明白了,明宗心里不痛快,哪怕这两人死了,尸首都丢到荒山了,圣上依然怒气不消。言官不能因言获罪,圣上这是想找罪证处置。
看名单上还有几人,也是反对最激进的。
圣上这是打算杀鸡骇猴,处置了这一批,压住其他想冒头的人啊。
“大统领,这两人家人还在京城,房子是赁的。”明仲桓指着死去的两人,有些不忍,“御史台是清水衙门,这两人也是出了名的刚正……”
言下之意,这两人哪里会有贪污受贿之事呢?
赵泰叹了口气,“圣上口谕,不得不遵。你先带人查查历年的密报卷宗,看看这两人是否有言行失德的地方。”
明仲桓还想说话,赵泰拍拍他的肩头,“明佥事,圣上对你寄予厚望。其他衙门我不知道,但是在我们皇城司,我们的职责就是遵旨而行。”
他看明仲桓脸带犹豫,怕他因为不忍而误了差事,叫过一个校尉,“此事交由你去办,三日内复命。”又冲明仲桓无奈地笑笑,“明佥事不用再管此事了,我看你有些疲累,今日回家歇着吧。”
明仲桓明白了,这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网罗罪名,将那两家人给处置了。
“卑职谢过大统领。”他口中道谢,转身往外走。
刚才那个校尉凑到赵泰边上,小声说笑道,“大统领,明佥事那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办他呢。”
“好了,你快去办差吧。明佥事与我们不一样。”
“也是,他有个当国公的老子,不爱干还能回去当公子哥儿。”
那校尉是真有点嫉妒明仲桓。一样在皇城司,脏活累活,明仲桓都没沾手过,可一点儿没耽误他升官。不像他们这些人,靠的就是替圣上将脏活累活干好了,得了上峰赏识,才能步步高升。
“你问人家借钱、人家请你喝酒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种话?”赵泰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卑职不是对明佥事不满……”
“行了行了,娘们兮兮怎么那么多话,这差事要尽快办好。”赵泰不耐烦地赶人。圣上给他的口谕是,这几人必须获罪。
明仲桓没管别人是怎么看自己的,大步往外走。
走过皇城司刑狱,听到里面应该是今日新抓来的人,一边往里走一边大声喊冤,他脚步一顿,走到大牢门口,听到里面的狱卒正在训话,“关进来的都说自己冤枉,挨几鞭子,就都认罪了。你再不老实点,小心爷让你提前试试鞭子滋味。”
他不管刑狱,犹豫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待在皇城司这几年,尤其是近些时候,他越来越觉得疲累。但是,人人都说他是天子近臣,是圣上打算重用的人,他想说累都不敢多说。
心中愁闷之下,明仲桓路过一家酒楼,叫了一桌酒菜,独自埋头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