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陈情表送到明宗面前,明宗却是看着脸色都阴沉了,“成王府想干什么?北地少说也有二十万大军,夏北手里少说也有六七万。朝廷派军去平叛?要剩下那十几万北军有何用?”
明宗拍桌怒斥了一通,看向面前的左右丞相和六部尚书,“你们看怎么办?”
右相沈观文开口道,“圣上,成王府驻扎北地多年,如今夏世子请求朝廷派兵,圣上可命安国公带兵,去北地帮夏世子平叛。”
明宗还未开口,兵部尚书窦宪跳了起来,“圣上,如今南方流民为患,夏国周边小国蠢蠢欲动,国中调不出几万精兵啊。”
“安国公到幽州任总督,掌管两地军务……”沈观文意有所指。
“右相大人不如先看看澄州和幽州两地的军务现状吧。”窦宪与安国公府有些交情,看沈观文的意思,想坑安国公,“澄州幽州两地这两年未招募新兵,两地时有剿匪,兵力如何还待安国公查看。”
“况且,军械库这几年兵器也有所不足。”
这话还是委婉了,其实是这几年就没钱造军械,军中用的兵器都是之前的。
窦宪看了户部尚书许且一眼,“招募新兵,补充军械,都得户部拨款。”
许且听到调兵脸色已经成苦瓜脸了,再听到窦宪说要招募新兵补充军械,简直是要哭出来,他看向明宗,“圣上,晋王殿下前两日将户部存银调走了,各地缴纳的税银还未送来。”
他口中说是晋王来调银子,在列的都知道,实际就是明宗下旨将所有银子扑到登天观去了。
户部哭穷,兵部要钱,沈观文嚷着派兵却不说钱,其他几个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是凑数的雕像。
明宗气得抓起书案上的镇纸砸到许且面前,“大夏数万疆域,会拿不出十万两银子?”
“圣上啊——”许且开口还没说完,身子一晃,直接晕倒在地。
户部尚书晕倒了,没有钱袋子掺和,剩下的人还议什么?明宗也不能因为许且晕倒就将人打死,还得派人送他回府,让太医去给他诊治。
等第二天,许且上书说自己“体弱不堪重用”,哭着要辞官。
众人就明白了,朝廷这是真没钱了!但凡还能挖出一个铜板,坐到户部尚书这位置上,都舍不得回家啊。
明宗觉得许且是跟自己作对,气得当日就批了奏折,允他辞官。
许且接到旨意后,干脆利落地收拾东西,没几天就打包行李跑回老家去。
窦宪几个给他辞行,他坐在马车上,脸色暗淡,低声跟窦宪说,“窦兄,我如今能安然回乡,已经是圣上皇恩浩荡了。山高水长,我们有缘再见。”
窦宪等人脸色都有些难看,同朝为官,各人之间也有明争暗斗。但是,他们都承认,许且是个能臣,当了十来年户部尚书,国库再难都没出主意与民争利,替夏国守着钱袋子,拆东墙补西墙地维持着,称得上一个好官。
一时间,都有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叹。
明宗既然觉得许且是威胁自己,让众臣推荐一位继任者。右相推荐了吏部侍郎曹云杉,朝中不少人附议,明宗直接下旨让曹云杉走马上任,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筹集十万两银子。
曹云杉的女儿曹氏是晋王侧妃,很得宠爱。
曹云杉也有些急智,十万两银子,除了要各地提前缴纳税银外,白云山那边也能省下几万两。
他与晋王一商议,道士们的钱不能省,民夫们还是能再省省的。反正登仙台都快完工了,民夫不用那么多了,吃的也可以再马虎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