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显心中不管怎么想,还是不情愿地“哼”了一声,算是应承。
看到姚氏如此硬气,顾如画心中高兴。这么多年,头一回母亲在父亲面前护着自己。
心里高兴,她对顾显的不满都忍了下来,面上越发平静,“母亲,父亲一时糊涂,您不要与他怄气。今日之事,我与父亲说明白了,父亲自然就会明白我全是为家里着想。”
至于她说的家与顾显想的家是不是一个意思,那就是看怎么想了。
顾显听到她说是为家里着想,很想开口骂,顾忌着姚氏在,只能忍住。
姚氏讶异地看向顾如画,“画儿,不管你今日做的事是为了什么,这事都是我的主意,明日我去进宫请罪。”
“母亲,这事不仅是女眷的事,也牵扯到朝廷。您去请罪不管用,得看父亲的。”
“什么?你要我进宫去请罪?”这不是自投罗网去找骂吗?
顾如画看着沉不住气的顾显,这位是哪来的自信能将伯府带得更上一层楼?就靠他卖女求靠得来的那些姻亲吗?
也是,前世他还真靠着这些姻亲,风光了一段日子。
她也不辩解,看顾显不再开口后,才平缓地说道,“父亲,您只想想,圣上为何忽然要替邓子玉赐婚?又为何关心起瑶琴的嫁妆?叔祖母和二婶将事情闹大,惊动了宫里。而圣上忽然为邓家赐婚,我听说是因为云妃娘娘替瑶琴说话了。”
这事,顾如画没有确认过。但是,前世邓通后来投靠了晋王。
这一世,她让姚忠打听着,听说郑氏前两天递牌子进宫了。离家时郑氏有些紧张,回家时却是带着笑。
宫里没了皇后,云妃一家独大。要不是朝臣反对,也许圣上都要立云妃为皇后了。如今外命妇进宫,听说大多都是云妃主持觐见。
郑氏进宫,想来见的也是云妃。
“你怎么知道是云妃替邓家求情的?”顾显看了顾如画一眼。
这事他花了大力气,终于打听到了,听说圣上下朝后回到内宫,是在云妃宫里下的两道圣旨。
伯府在宫里没人,他是拐了几道弯才打听到的消息,如画怎么知道的?
顾如画听到他这么问,知道自己猜的没错。她没回答顾显的话,只接着说道,“我不知父亲做了何事,竟然惹得云妃娘娘不喜,要与我们家为难。叔祖母丢了诰命,依女儿看,是圣上为云妃娘娘出口气呢。”
顾显被顾如画的话一带,也忍不住皱眉沉思,但他怎么想也想不出伯府怎么会得罪云妃,除了顾如画的亲事,他都想不出伯府这几年有什么大事过。
顾如画看他那眼神从自己身上又溜到大哥身上,心中冷笑,口中说道,“伯府里,除了大哥偶尔出府,我和钧儿一年离府走走的次数都没几次。”
“大哥倒是出门比较多,但是他那点月银,一起玩的朋友也大多是市井中人吧?去的也是小赌坊,小赌怡情,或者跟人斗鸡斗蛐蛐儿,高雅点也就看个字画听个曲儿,这么多年都没事,想来也不是大哥的错。”
“父亲难道没发现吗?圣上口谕训斥您的话,是让您不要忘了本分,惩治的是叔祖母,就连归还聘礼之事,也是在钱家闹出那么多笑话之后,圣上才下旨的。”
“我听说二哥经常到胭脂河去会文作诗,他写的诗词,没有什么问题吧?会不会是二哥这几年写的诗文里,犯了忌讳?”
“圣上的旨意是下到伯府的,但是您看旨意内容,就连御史弹劾邓尚书,弹劾的都是您帮二哥谋实缺的事,这些事,哪一件不是跟顾家二房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