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挑着眉“哦”了一声,看郁棠的目光再次深沉地像海,道:“让那些人只能羡慕你而不敢忌妒你?!”
郁棠连连点头。
这个道理,还是她前世嫁到李家后悟出来的。
她道:“打个比方,你若只是个普通的进士,肯定有同窗忌妒你年少会读书,就会想要和你一较高低。但你若考上了庶吉士,在六部观政,然后平步青云,去了行人司或是吏部,你的那些同科去了句容县做县丞,你们之间的距离太大了,你看他还敢不敢给你使绊子。可若是和你一样考上了庶吉士,在六部观政之后也去了行人司或是做了给事中,他觉得和你差不多,踮踮脚就能赶上你,他肯定还得给你使绊子。我的意思,你就暂且别管是谁要拖裴家下马了,你得赶紧的,找找你还在朝中的同科、同窗,想办法给二老爷谋个好点的差事,再想办法把裴家的生意大张旗鼓地做起来,让别人知道你也不是好惹的。动了你,他也得脱三层皮。别人自然也就不敢拿你开刀了。”
裴宴很认真地想了想,道:“可我们家祖传的家风就是低调隐忍,这个时候去出风头,与家训不符,会惹得家中长辈不高兴的。”
“这个时候了,你得变通才行。”郁棠急得不得了,道,“你们家里不是有好几房吗?你们宗房若是隐忍,那就让其他房头的去出风头去。若是其他房头想要隐忍,那你们宗房就站到风口浪尖上去。只要过了这道关,以后再慢慢地隐忍退让一些,大家也就忘了这件事了。”
裴宴没有明确告诉她裴家是否给三皇子银子了,可在她看来,裴宴这样回答她,已经告诉她答案了。她觉得,强权之下,没有谁敢硬碰硬的,就算裴家想要远离这些是非,可只要给过一次银子,就能成为把柄,让江南的这些豪门世家把裴家丢了出去做替罪羊——因为只有裴家现在没有在朝中做官的人。
这样想想,裴老太爷去的真不是时候!
前世,裴家肯定也遇到了这样的事。
难怪他们家那么低调隐忍。
难怪裴宴那样地消沉寂寞。
裴老太爷把裴家交给了他,他却没能像前辈那样保住裴家的辉煌。
李家那时候可上蹦下跳得厉害,她当时都觉得李家可以和裴家一争高低了。
想到这些,郁棠不由得冷哼了一声,问裴宴:“李家的事你答应了?”
李家就是匹中山狼,他要是答应就这样放过李家,她会瞧不起裴宴的。
裴宴却一脸的正经,道:“我之前想,李家反正快要完蛋了,不如就让他们家退隐临安,老老实实地呆上几年,既能当个耙子,还又显得我很宽容。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的眼光得放长远一点,不应该只想着临安这一亩三分地,应该跟江南的那些豪门大户争一争高低才是。若是这样,李家存不存在都无所谓了。你看,是让李家回临安呢?还是让他滚得远远的,从此以后再也别在临安出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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