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三老爷不在临安城。”吴老爷低声道,“李家宗房和李端去请了好几次都说不在家。之前我们还以为是裴三老爷不想掺和到这件事里去,前两天一打听才知道,裴三老爷去了杭州城,到今天还没有回来呢!听县学的沈教谕说,好像是有御史到杭州城来了,那御史是裴三老爷的同年,浙江布政使请了裴三老爷过去陪客。”
郁文听了直摇头,道:“裴三老爷这还在孝期呢!”
“可也不能只顾着去了的不顾着还在的。”吴老爷不以为然,道,“等除了服,裴家大老爷已经不在了,长房的两位少爷年纪还小,没有功名,裴三老爷回家继承祖业,那裴家二老爷起复就很重要了。裴家三老爷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裴家打算啊!”
郁棠使劲地回忆着,好像裴家二老爷起复之后官做得挺大,具体是什么她不记得了,但李家提起这个却是比较忌惮的。
郁文道:“那李家要等裴三老爷回来了再分宗吗?”
吴老爷左右看了看,见只有郁棠在屋里摆弄茶点,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压低了声音道:“你还不知道吧?李家宗房的和李端大吵了一架,具体吵的是什么内容没有传出来,不过,多半和你们家的事脱不了干系。”
郁文不解,道:“和我们家的事脱不了干系?”
“嗯!”吴老爷颔首,道,“你想想啊,从前李端这一支没有显赫之前,李家宗房也帮了他们这一房不少。等到李端这一支发达了,宗房那边除去免了税赋,还得了什么好?可李端这一支出事,却把他们宗房也给拖下了水。现在李家宗房那边不是还有个秀才吗?有了这个秀才,就能一直免了税赋。这样仔细想想,李端这一支行事手段这样地狠毒,与其到时候被李端这一支拖累,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分了宗,和李端这一房断得干干净净,大家各过各的。”
这是郁文和郁棠都没有想到的。
他们家和李端家吵了一个架,居然会吵出这样一个结果来。
郁文还是觉得李家宗房这么做太冒险了,道:“可李秀才今年已是不惑之年,万一……”
万一他去世了,李家就又得交税赋了。这可不是一笔小钱。会连累整个李家的。弄不好,会引起李家族人的反感,换宗房的。
吴老爷狡黠地道:“你这还看不出来?这背后肯定是有人给李家宗房撑腰啊!不然李家宗房怎么敢有这么大的胆!”
郁文还是没有明白。
吴老爷直摇头,笑道:“你还真是憨人有憨福,看不出来就算了。今天我来是另有一件事求你,想请你帮我拿个主意。”
郁文不是那纠结的人,想不通就把这件事给抛到了脑后,问起吴老爷的来意来。
吴老爷道:“有桩生意想问你有没有兴趣——我有个侄儿,在宁波那边做生意,他们那边有个船队马上要下海了,他想弄批瓷器入股,我前些日子刚刚把家里的油坊重新修缮了,手头没有那么多银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参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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