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王回京,快马加鞭一路,经中牟、商都、荥阳,至巩县,抵达黑石关。
黑石关守将蔡文柱见益王到来,欣喜不已,好生接待,拜请益王在黑石关留宿一晚,一尽地主之谊。
益王回京心切,见天色尚早,顾不上蔡文柱的盛情挽留,带着二十禁军跨马前行,出得黑石关,过得洛水。
离开洛水西岸二十来里,一彪兵马衣着马匪打扮,不下一百来人,从四围小山谷中冲出,将益王二十一人团团围住,未留半分空隙。
益王见状,深知不敌,调转马头,带着二十禁军向东突围,逃向黑石渡。
马匪们目的明确,围追堵截,追杀一路,二十禁军忠心护主,死伤殆尽。
益王见大势已去,孤胆心寒,跨马狂奔,惊慌失措,跌下马背,束手就擒。
马匪见自己被逼的走投无路,都是朝廷不明是非所为,为发泄心中闷气,对着益王那身细皮嫩肉就是一套拳脚相加,大书豪情壮语。
益王天生娇贵,那受得了这等暴力,痛楚难耐,哀嚎不断。
马匪头子见益王身子绵软了下来,再无伤人之能,走上前去,尊下身来,乐呵道:“益王殿下,这皮肉之苦好受不?切莫怪人,是你自找的,谁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听蔡将军的话,在黑石关住上一晚。”
益王听过,极其纳闷,那有这等留客之道!怒道:“我堂堂亲王,尔等焉敢如此!”
马匪头头嗤笑道:“亲王!我说你是,你就是,我说你不是,你连狗屁都不如。”
益王见状,深知难逃厄运,和声道:“尔等应该是黑石关的守军吧!你们吃朝廷俸禄多年,就算要我死,也该让我死个明白,不做那糊涂鬼。”
头头答道:“不怕告诉你,京城有人见王猛威望日盛,怕朝廷将来养虎为患,让蔡将军在黑石关伏击他,不料一击未中,让其逃脱。上边为求自保,要让我等背那黑锅,不是就以谋逆的罪名将我等剿灭,夷灭三族。蝼蚁尚且贪生,我等岂能如他人所愿,做那刀下冤魂,死的不明不白。”
益王总算听出了点味道,幻想满满,道:“尔等既是受人所迫,待我回到京城,面见皇上,定为尔等洗刷冤情,还以清白。”
头头冷笑道:“殿下,不是我等不相信你有这等好心,只是于京城之中,权力角逐,你的能力太有限了,自身都难以保全,拿什么来帮我们洗刷冤情。”
益王见求生无望,道:“那你们就行行好,下刀之时爽利些,别给我带来过多痛苦。”
头头答道:“殿下,你的生死我们说了不算,日后求他人吧。”
益王不解,问道:“应该求谁,不妨说个清楚。”
头头答道:“明早过得黄河,求大燕国圣武皇帝去吧。”
益王明白过来,道:“你们要背叛我大夏国,以身事贼不成?那可是一条不归路,一旦朝廷剿灭了叛军,尔等将会被夷灭三族,切莫做此等傻事。”
周围的将士一听,冷汗直冒,心动不已,心想,岂可为了一己之生死连累家人亲人!
头头见将士们有胆怯之色,赶忙说道:“好男儿血气方勇,岂可任由他人来摆弄生死!”
将士们一听,就是这个理,身为热血男儿,任由他人随意加害,死的岂不冤枉了些!
头头见天色已晚,益王也被打得全身是伤,再也看不出几分王爷的气象,便拔下一套死人的衣裳给益王换上,带往黑石关,关进小黑屋中,水都没给上一口。
益王被五花大绑,躺于地上,手脚发麻,极为难受。想着还未给病重的父王话别,孝心未尽,就得赴死,感伤不已,流泪半晚,眼睛都浮肿了起来。
三声鸡鸣,东方亮起,房门大开,几个军士冲到益王跟前,见其呼呼大睡,就是几脚,益王从痛苦中醒来。
军士将益王从地上提起,见其走路缓慢,极为不悦,给上几鞭,半推着往房外走去。
益王出得房子,来到关城中的大场地上,见蔡文柱气势威威,身前将士一片,很是害怕,但也无用。三两下被人装入布袋中,抬上牛车,出得关城,奔向汜水渡口。
早已埋伏在汜水渡口的郭凯见一大堆兵马朝渡口奔来,对着虎牢关守将韩良臣道:“韩将军,大帅有令,不问青红皂白,黑石关的所有将领一律格杀。”
韩良臣道:“郭将军,益王殿下若在他们手中,岂不危险至极。”
郭凯正色道:“你我没见过益王殿下,按大帅的将令行事即可。”
韩良臣答道:“末将领命!”
蔡文柱带着兵马奔腾而来,离渡口不到一里,见到河面上渡船几十艘,心中喜然,对着身后的将士们道:“兄弟们,跨过这条大河,大家就是鱼入大海,自由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