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携着王猛离开养心殿,刚走下殿门口的玉阶,贵妃娘娘从畅春园走来,刚好碰了个对着,两人急忙向贵妃娘娘行礼问安。
贵妃娘娘非常高兴,一把将王猛从地上牵了起来,微笑道:“你这是来给陛下辞行的?”
王猛答道:“是的,娘娘,特来辞行。”
贵妃微笑道:“要不到我那里去坐坐,喝杯茶水。”
王猛就是一躬,回话道:“谢谢娘娘,这次恐怕不行,洛口仓有好些人在那里等着我。等下次回京,我定去拜会娘娘您。”
贵妃娘娘微笑道:“那好,就不为难你了,要是在河州有什么难处,你大哥又不宜出面,记得来信给我家益儿。”
王猛感激道:“是,娘娘,要是有什么难处,一定会来麻烦益王殿下的。”
襄王欢言道:“娘娘,那我们就先走了。”
贵妃高兴道:“好,去吧。”
两人对着贵妃娘娘就是个行礼告别,缓缓走开,贵妃对着两人的背影,极为顺眼。
襄王跟王猛从深宫走来,路上没有说一句话,一直走出宫墙,坐上马车,直奔襄王府。
在车上,为了消除寂寞,赶走烦闷的车马声,襄王勉为其难,开口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
王猛答道:“大哥,说给你听,也只不过是给你徒增烦恼,不说比说了好。”
襄王苦苦地笑了笑,小声道:“是啊,父王都帮不了你,我怎么能帮得到你呢。”寂寞了一下,接着道,“父王今天怎么又愿意让我知道啊?”
王猛苦言道:“陛下的身子骨不怎么行了,所有的皇子中,除了你跟益王,还有那个靖王,其他的皇子都成了朝廷的蛀虫。可益王跟靖王太年轻了,免不了意气用事,也就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你了。可你又太过势微,不是实在没有办法,陛下是绝不想让你知道的。你还是要当做没听到,过过耳就忘了吧。”
襄王听过,小声道:“好,你也要当心啊。”
王猛笑了笑,回话道:“大哥还没有成为九五之尊,我万事都会小心的。”
襄王脸露喜色,温言道:“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想着去河州啊?”
王猛微笑道:“大哥,没有。益王殿下出事,将士们又没钱吃饭,我左右为难,找不到更好的法子,就只好朝这方面想着了。后来渐渐觉得这样好,如果真能出得樊笼,或许将来真就能帮大哥建功立业一番。”
襄王喜声道:“你今晚就住下吧,明天再出发,可好?”
王猛笑了笑,心存感激道:“大哥,多谢你的好意,可时间太紧了,我早到河州一天,你的那个愿望就多一分胜算。”
襄王听过,心里难受,于是别开话题,小声道:“他们上次回京,不是说你找到了真心人了吗?怎么没带过来。那姑娘虽是商家之女,你娶她跟朝廷体制不合,但听益王说,那女子跟你十足的一个‘佳偶天成’。”
王猛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见到她我就心烦,她一走开我又心乱。但一想到大哥的那个伟业,我就失去了接受她的勇气,我怎么敢招惹她呢!只希望将来,能有机会,跟着大哥把这个不合理的体制给消除掉,免得它再来夺走其他人的真挚情感与美好幸福。”
襄王听到此言,转过脸去,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拍了拍王猛的手背,高兴道:“好,等将来形势好了,你我兄弟联手,与这个不合理的天下斗上一斗,看看谁输谁赢。”
王猛回道:“好。”
襄王用衣袖抹擦过眼睛,回过脸来,温言道:“那姑娘要是再来找你,你就成全她,傻里傻气,又实心实意的女子,很难遇得见的。有什么事,我们兄弟一起扛过去,可好?”
王猛回话道:“好,就听大哥的。”
车马停下,王猛扶着襄王下得马车,走进了王府。
来到大厅,王猛拜别襄王、襄王妃,话别温良玉跟萧芸,就要走出大厅,被襄王一把拉住。
襄王拉着王猛的手,小声道:“你等一下。”
对襄王妃嘀咕了两声,王妃快步走开。
过了小小一会儿,襄王妃怀里抱着一个布袋子,快步走来,将布袋交给襄王。
襄王接过布袋,放到王猛的手上,内心苦涩,言语吃力,苦笑道:“我帮不了你什么,这就当我做为主子的一份心意,你收下。”
王猛接住,微笑道:“好。”
对着其他三人欢欢一笑,随着卫恒,朝府门外走去。
温良玉就想去送送,刚迈开脚步,被两眼湿润的襄王一把拉住,只好同着三人,将王猛目送出大厅。
温良玉见王猛走远,苦言道:“大哥,三弟此次前来,茶水都没喝上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