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土坯房前的大场地上，放着一把竹椅子，椅子上斜躺着一长者，长者面朝月亮，月光洒满长者全身，照着长者的两个眼珠闪闪发光。

竹椅旁边，放着一个凳子，凳子上放着一个茶碗和一个大茶壶，茶壶里装满着水，水底下横躺着几片阔大的茶叶片子，一看就是泡过了几次水。

长者坐起身来，拿起茶壶，往茶碗里倒了半碗茶水，端起茶碗，喝起茶水来。

不知是那里掉下来一两滴甘露，滴落进茶碗中，清脆有声，好像是月亮的眼泪。

长者正要为这上天的恩赐道个谢，不远处却传来了几个微弱的声音，声音好像很熟悉，两个人的说话声里，夹杂着马蹄声。

......

声音由远及近，渐渐地清晰起来。

长者定住心神，朝着那声音细细听去，好像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老牛皮早就盼着你来了，前不久还跟我打听，问你有没有做皮革生意呢！”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哎！你说你们，出了这档子事，也不派人到平江告知我一声。”

熟悉的声音接着道：“谁知道你小子还是这么有情有义，没把我俩给忘了。”

长者一听，站起身来，迈开不是很给力的步子，朝着声音来处迎了过去。

谈话声停了，只有脚步声跟马蹄声，一个一个地向长者传送过来。

长者见有一个人很是面熟，询问道：“弓弩，你这大晚上的，准备往那里去，不怕路上有鬼？”

弓弩笑答道：“你这老不死的，说话能客气些不，你看，我把谁给带来了！”

长者定眼看去，还是看不太清楚，询问道：“谁啊？这夜墨漆黑的。”

王猛笑答道：“老牛皮，是我，平江城的王猛。”

老牛皮说道：“你这个时候来干嘛？要来该早点来啊！”

王猛回话道：“是来晚了点，但你也别怪，我最近两三年都在东南边走动，没到你们这西边来。”

言语散开，王猛牵着马来到场地上，让老牛皮看了个清清楚楚，还是那么的朝气蓬勃。

弓弩说道：“老牛皮，老朋友来了，还不去拿两把椅子出来。”

王猛将场地边看了两眼，找到一根竹子，将白马牵了过去，将马缰系在竹子上，从马鞍边拿下布袋子，朝着竹椅走了过去。

刚等他走到竹椅边，老牛皮搬来了两把竹椅子，弓弩接过一把，坐了下来。

王猛迎了过去，将布袋子交给老牛皮，接过竹椅，坐了下来。

老牛皮提着布袋子，觉得有些分量，询问道：“这里边是些什么东西？”

王猛答道：“我买了些酒肉，你跟老弓一人一份。”

老牛皮说道：“你们吃过晚饭了没有，我去帮你们做点？”

王猛回话道：“你坐，等会儿饿了，我下厨，咱们今晚喝点。”

老牛皮说道：“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老弓接话道：“他这次来，原先只为一件事，现在变成了三件事了。”

老牛皮问道：“三件事，什么事啊？”

老弓道：“第一件，请你、我到河州去过年；第二件，明天我带他去收降了程颖；第三件，后天他带着你去把那个雁不归给灭了，为牛正儿夫妻俩报仇。”

老牛皮问道：“王猛，你带了多少兵马来啊？”

王猛答道：“老牛头，我没带兵马来，只带了皇帝的一份任命书。”

老牛皮问道：“多大的官啊？能搞定程颖那个混蛋。”

王猛答道：“陇右节度使，那个混蛋一定能搞的定。”

老牛皮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置雁不归那伙人啊？”

王猛回话道：“几个山匪头子就地正法，其他没做什么出格事情的全部带走，发配到河州充军。你看怎么样？”

老牛皮站起身来，走到王猛的身边，询问道：“你真能把他们灭了？”

王猛站起身来，回话道：“老牛头，我什么时候把他们灭了，你们什么时候跟我去河州过年。”

老牛皮苦笑道：“好，去河州过年。但我得带上我孙子。”

王猛答道：“那是自然，我已收了老弓的孙子做徒弟，要不把你的孙子也一并收了吧？”

老牛皮高兴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要挟你的哦！”

王猛笑答道：“是我说的，作数。他今年多大了？”

老牛皮高兴道：“今年刚好九岁，跟弓老头家的虎子同一年。”

王猛说道：“他叫什么名啊？”

老牛皮回道：“牛豹儿，你要是觉得这名字不好，可以帮他改改，毕竟你是师傅，学问又好。”

王猛笑道：“没有不好的名字，都是起给别人叫的，多说几遍，顺口了，都是好名字。”

老牛皮说道：“那说好了，你徒弟的名字里边，有牛豹儿了。”

王猛扶着老牛皮坐了下来，微笑道：“其实我去年就打算来看望你们的，只是我在嘉兴打了一场官司，输了，心情不好，后来把这事给忘了，你得原谅我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