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似懂非懂,“说明白点儿。”
云迟看着皇帝的眼睛,慢声道,“说明白点儿就是,儿臣哪怕负了天下,也是储君所为,不是南楚一国之君所为,载入南楚历代储君录,也不会载入帝王录。”
皇帝腾地站起身,怒道,“一派胡言!混账!”
云迟端坐着不动,“父皇息怒,您一把年纪,怎么还能如此沉不住气?儿臣是说如果。儿臣出生就背负南楚江山社稷,自然不会轻易舍了,但背后之人实在太厉害,儿臣将来若是做出些什么不得已的错举,储君背负,总比帝王背负要好。太子可以荒唐,但皇帝荒唐,便是亡国之兆。”
皇帝伸手指着云迟,身子发颤,手指尖发颤,过了一会儿,慢慢地止住,半晌没说话。
云迟看着皇帝,自古以来,有几个皇帝在壮年时巴不得太子继位?有几个皇帝不贪恋权势,恨不得将江山甩手?他知道他父皇一直盼着他大婚后接手皇位,施展拳脚,他退居太上皇,可是,花颜不喜欢皇宫,习惯了东宫,他自然依她。
更何况,上头有皇帝顶着,皇帝一心向着太子,储君的确自由太多。
皇帝沉默半晌,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也罢!听你的,朕这个无能之君便再坐二年。”
“多谢父皇。”云迟淡笑。
此话毕,父子二人又说起了大婚事宜,叙话半个时辰后,云迟出了帝正殿,不等太后派人来请,便去了宁和宫。
太后见了云迟,也直高兴地说,“阿弥陀佛,总算一切顺利,哀家早先还一直担心,今日你迎亲回来,哀家才将心放进了肚子里。”
云迟微笑,“是一切顺利,让皇祖母担心了。”
太后又询问花颜身体,如今如何模样?可大好了?
云迟一一答了,言很好,大婚在即,她就不进宫了,待大婚后,再进宫拜见。
太后笑着点头,连声说让花颜歇着。
云迟在太后处坐了两盏茶,出了宁和宫,天色已黑,他踏出宫门后,往敬国公府方向瞅了一眼,揉了揉眉心,忍住再去敬国公府的冲动,回了东宫。
东宫上下早已经收拾布置装点一新,尤其是他的凤凰东苑,入目处,一派喜庆。虽还有三日大婚,但已早早地布置了起来。
云迟先是去了东苑转了一圈,福管家跟着亦步亦趋,在他转了一圈后连忙问,“殿下,您看,可还满意?哪里还需要更改布置?”
云迟摇头,“不必了,很好。”
福管家笑着说,“太后前两日来,指点了一二。幸亏有她老人家在,否则奴才们怕是会有所疏漏。”
云迟淡笑,“辛苦皇祖母了。”话落,出了凤凰东宫,吩咐,“去武威侯府传个话,本宫不去武威侯府见他了,让苏子斩过来一趟。”
福管家立即问,“方才有几个府邸的人来问殿下可抽得出空见几位大人?既然您请苏大人来,那其余人先都推了?”
“嗯,先推了,明日再见。”云迟摆手。
福管家应了一声是,“奴才这就派人去请。”
苏子斩这些日子也是忙的十分狠,短短时间,他便牢牢地将户部抓在了手中,京城在他上任后,遇到了几十年难得一遇的雪灾,他依照与云迟离京前商议好的对策,做了预防的同时,又雷厉风行且有效地利用户部施行了赈灾。
同时,又配合陆之凌,密切地掌控京城的防守,且暗中没放弃盯着京城动静彻查背后之人。
如今云迟平安顺利地迎花颜回京,路上没出现动乱,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忙完了手头的事儿,他当即去了敬国公府见花颜。
他去时,那时云迟刚走不久,花颜依旧睡着。
那时,陆之凌与小狐狸正玩的不亦乐乎,小狐狸正在玩滚轮木,滚轮木是陆之凌小时候自己发明玩的,他从小就是个爱玩的性子,玩的东西颇多,小狐狸踩在滚轮木,玩的高兴。
陆之凌见苏子斩来了,对他笑着招手,“喂,你快来看,这小狐狸真有灵性,它是……”
陆之凌的话还没说完,小狐狸忽然偏头瞅了苏子斩一眼,红衣的公子,美如画,它眼睛一亮,“嗖”地扑向了他怀里。
苏子斩自然看清楚小狐狸是怎么玩滚轮木的,见小狐狸扑来,他一怔,倒也没躲闪,伸手接住了它。
陆之凌睁大了眼睛,“操”了一声,“这小东西也太给你面子了吧?你知道我是怎么哄着它骗着它才让我抱着出来玩的吗?怎么你刚来,它就让你抱?这待遇也太不同了。”
他吃错的可以,瞪着苏子斩怀里的小狐狸,“难道你在临安花家时见过这小东西?”
苏子斩伸手摸摸怀里的小狐狸,小狐狸“唔”了一声,蹭了蹭他,很亲昵。
苏子斩看着陆之凌嫉妒的脸,忍不住笑了,“不曾见过,大约……我比较面善?”
陆之凌又“操”了一声,难道他看起来面部可憎?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