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到,听见王虎这话,孟君泽非但没走,还二话不说,一把推开王虎,就闯进了县衙。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识好歹?算了,你是死是活又跟我没什么关系,你要是愿意去送死,我也不管你了。”王虎哼了一声,把手里的长刀摆在一旁,双臂环肩,懒得再理会这摊子事儿。
这县衙总共就这么大点地方,孟君泽还不信他自己找不到停尸房了。
说桃花签字画押?他才不会相信。
那丫头不笨不傻,怎么可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可虽然这么念叨着,孟君泽心里也担心薛成仁会对桃花公报私仇,万一是严刑逼供了怎么办?
孟君泽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找,他平生印象从不记得去过停尸房,所以也不知它到底是在县衙之中的哪个方位上。
途出有衙役想要将他赶出去,可一看他蓬头垢面,满身灰尘的模样,都以为是疯子。既然县太爷没在,谁会愿意多管这等闲事?
所以这一路,孟君泽找的还算太平。
终于走进一间院子时,孟君泽已经能够闻到尸体的腥臭味,他轻吁了一口气,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刚一走进去,就看到几个人跪在里面烧纸钱。
不需多想,也知道这些人就是王大春的家人。
“你们就是王大春的家人吧?”孟君泽觉得自己的开口有些突兀,可事态紧迫,也顾不上许多了。
有个壮年男人手持菜刀站了起来,一脸警惕地望着孟君泽道:“你谁啊?”
“我是来帮县令大人查案的,想要探查一下王大春的尸体,以此寻找杀害王大春的真凶,还他一个清白,也还方乐县的百姓一个安宁。”孟君泽故意把话头全部挑到了县令身上,觉得这样王大春的家人就会心态平和一些。
“一派胡言!杀害我儿子的真凶已经抓到了,就是范氏医馆的范桃花。你少来替她开拓,我看你就是那个杀人凶手的同伙。”王屠夫旁边跪着的一位头戴白花的妇人站了起来,她满脸泪痕,脸色苍白,虚弱不已。
这就是王大春的娘了。
“各位烦请节哀,你们先不要这么激动,我跟范桃花也好,王大春也好,都是既无恩情也无仇,所以谈不上是谁的同伙。县令大人觉得此案存在疑点,就让我来查查,查明了好宣判,早点还你儿子一个清白,让他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能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如果非要阻拦,我这就去禀明县令,让他另请高明。”说完这话,孟君泽一拍袖子转身就走,没有半点要多说的意思。
他其实此刻不过是在赌,赌王大春的家人忌惮县令的威严,也赌王大春的爹娘有那么一点良知,心中知道范桃花根本不可能是杀害王大春的凶手。
他走了一步又一步,都没有听到身后响起任何阻拦声。
糟了,看来这把他赌输了,要不然今天晚上他偷偷溜过来点蜡烛探查尸体?
可是如此一来,看不清不说,也不知道晚上他的家人会不会在这儿守夜啊。
孟君泽百般踌躇,步子迈到门外的那一刻,身后忽然响起了王屠户的声音,“兄弟且慢,既然是县令大人的意思,那你就查查我儿子的尸体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