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民间女子来说,前朝一块贞节牌坊能让她们熬尽一生。那么现在这一块表彰妇德的石碑, 也能让她们慷慨解囊。
何况这些人都在一个榜单上, 还会排序, 不仅让那些吝啬的人捏着鼻子捐钱捐物,也让一些家中本来就不缺钱女子忍不住攀比起来。若是有两家富贵人家主妇不对付, 那攀比就更厉害了。
民间女子如此, 权贵女子也有些经不住了。
她们最开始是很想不理睬的, 但宗室和清流人家响应了之后,勋贵们的女眷也只能捏着鼻子跟上了。
勋贵大多是军功起家,他们向来和自持身份的宗室、自视清高的清流互相鄙视。可如今宗室和清流都给边疆捐钱捐物了,无论捐多捐少, 勋贵家男人都在边疆浴血奋战,女人们却连钱都不愿意给, 好像的确说不过去。
可捐了呢,这捐赠的数目又是问题了。
皇后拿出了所有压箱底的银子,这一般人达不到。但若是和那些民间女子一同刻在石碑上,却被民间女子在榜单上压了一头, 好似脸面无光啊。
于是本来在试探的贵族女子们不自觉就捐多了。
因捐赠都是有数额的,亲点造册之后,将由宫里派人直接将其送往边疆, 并以地区为单位, 再在边疆造一次石碑。
这样子看上去, 好似没有办法再让人层层克扣似的。
但上有政策, 下有对策。克扣饷银靠的是欺上瞒下, 信息流通不畅。当粮草就不同了。他们可以以次充好,购买的粮草也不会有人专门挨个儿称重。
于是这女人们轰轰烈烈的捐赠活动最后演变成男人们尔虞吾诈的分割利益中饱私囊。
“朕派去收购粮草和运送粮草的人,都是边疆戍守将士的亲朋好友,边疆大捷对他们的利益远大于从粮饷中获得的蝇头小利。”卿昱道,“最终到达边疆的粮饷,至少能剩个六七成吧。”
剩下的,都进了贪官污吏的口袋中。
甚至这些人都不能算是贪官污吏,只能说是“官场潜规则”。卿昱明知他们做了什么,却不能惩罚他们。
便是皇帝,也不能轻易挑战官场潜规则。法不责众,并不是因为领导者仁慈,而是无奈的□□。
别说卿昱现在还不到大权独揽的时候,便是已经大权独揽的先帝,也不会认为自己能做到肃清整个官场,顶多让其表面上看上去光鲜一些。
“抱歉,萌萌。”虽然知道自己只能做到这么多,卿昱还是很愧疚。
白萌昭告天下,号召天下女子捐钱捐物,她自己也拿出了所有嫁妆银子支援边疆。可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子们捐献的财物流入那群无耻男子们的腰包。
卿昱作为一个男人,一个身处封建统治最顶端的男人,他的愧疚只是对白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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