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分明没有驱使它,但这棺材居然莫名其名的颤动不已,棺盖不停弹动,仿佛是里面有东西,急着想要跳出来。
四下里愈发的压抑,阴风愈发的凶狂,温度也越来越低,忽然之间,那棺盖被巨大的力道,推到了一边,里面一具腐尸半坐了起来。
但却也在这一霎,阴风达到了极点,这一具腐尸努力想要坐起,居然失败了。
它发不出声音,只有身子在不停的颤抖。
渐渐的,黑色的黏液,从它身体各处渗了出来,竟是一点一点,融化成了一摊汁水。
“为……”
看着那铁棺之中降尸的模样,旁边蒲团上,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男人,努力压着身体里面的什么,颤声开了口:“为何会……会这样?竟有人……借咒压降,我……我……”
他是降头陈家分香大堂官,在这江湖上,降头陈行事毕竟低调,但手底下的买卖,基业却着实不少。
他身为分香大堂官,无论到了哪里,都备受尊敬,哪怕遇着了十姓子弟,也可以站着身子说话,更不用说,这一身降头之法,早已上桥。
上桥之人可称半仙,妖祟鬼神,见了他都要躲着。
可是如今,他却在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后,忽然之间,便口吐鲜血。
这一吐,便停不下来,一摊一摊的鲜血,从嘴里涌了出来,仿佛要将整个身体里面所有的血都吐尽,在吐到一半时,他便已经死了,但他嘴里,仍然有一柱柱血流喷了出来。
剩下的话,他没能说出来。
降头陈家的法,无视因果天谴,所以出手虽少,但何其厉害?
怎么可能会有人,只是借了这么简单的一咒,便毁掉了飞尸降,还压死了自己?
与昌平王军中之人的死不同,他不是直接受诅咒,而是因为曾经驱使飞尸将拜粮,被这咒沿着跟过来,活活将他反噬而死的。
飞尸降拜粮仓之事,百姓已然知晓,这也是所有怨愤的来源,所以,此咒一起,那毁粮的飞尸降,便直接被毁,而驱使了飞尸降的他,也跟着受到了反噬。
而堂堂大堂官死在了眼前之时,那陈家的大主事,甚至都没有工夫去看他一眼,在那铁棺里面的飞尸熔化之时,他便已经抢出了门去。
陈家四大堂官,以及一应能人,皆在这里,守着五大尸降,便是为了要等转生者一方的能人出手,过来斗法。
可这法,好像与想的不同。
他抢出门来,便立时抬头看去,看到了阴沉的天空。
这一刻,堂堂降头陈家大主事,都一下子感觉到了浑身冰冷,立时又快速的退回到了堂中。
天空之中,空洞洞的,仿佛什么都没有但也在他抬头的一瞬,便仿佛眼花了一般,看到了漫天漫地,无形怨鬼,从天而降,下了雨一般向了自己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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