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时的宅门之外,换下了黑色布袍,穿上了一身红嫁衣的陈阿宝,正背着一个包袱,站在了门槛外面。
她静静的看着起了香案,引着降尸在那里拜的陈家主事,心里已经明白了前后因果,咬了咬嘴唇,她慢慢道:「阿爹,你口口声声,重视降头陈家的名号———”
「但结果,却是你要将这名号,毁得如此彻底?」
......
陈家主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看到了自家女儿的眼神,莫名的,竟有些慌。
「阿宝,我.
「阿爹,我看得出来,也看得明白。」
陈阿宝定定的看着自己的父亲,黑眼圈里,仿佛有亮晶晶的泪痕,低声道:「杀劫无法抵挡,
生民终将活命。”
「待到换成新天,有的人家,会因为见机得当,投身杀劫,非但无罪,反而有功,有的人家,
当机立断,未曾血染双手,便是无功,事后恐怕也不会遭到清算。」
「哪怕是磕头孟家,因为死的早,也没有机会挡在这天下生民面前,罪上加罪———”
「但是我们家呢?」
她几乎有些绝望的丢下了手里的包袱,哭着道:「在这万民生咒面前,你可以让我嫁出去,躲掉这些因果。”
「但是当新天换成,他们开始查这些事的时候,又有谁会因为我嫁了人,便无视了你是我亲爹,愿意饶过咱们陈家人做的这些事?」
「阿爹.——
陈阿宝的声音里,满是绝望:「你把咱们降头陈家,害死了。」
「怎会如此?」
另外一个最为吃惊的,则是大哀山上,一直在留心着胡麻这场大梦的国师。
原本,看到胡麻在冥殿大开杀戒,看到这场杀劫已起,但终于还是有人即响了冥殿大门。
他失望,却也无可奈何,因为,这些自己都已经提醒过胡家后人。
他太鲁莽,太小瞧了冥殿,也小瞧了这天下门阀。
门阀并不单指哪一姓,哪个人,而是指那必定要生生世世,坐在众人之上的执念。
有此执念,人人可成门阀。
有此执念,便永远会有人站在泥腿子对面的位置,不服,又能如何?
但是看到了胡麻以身挡冥殿的一刻,他才忽然之间,跳了起来,只觉得一阵一阵,头皮发麻,
面上的失望与不满,尽数于此一刻消融,只剩了由内而外,彻彻底底的难以置信:
「他怎么敢做到这种程度?」
「他不是还要起罗天大祭,驱逐太岁么?他怎么舍得让镇祟胡一脉,于此世断绝?」
「初入冥殿时,便已经想好了这一茬?」
旁边的老算盘,一下子就吓得双腿发软,跪在了地上,哭丧着脸道:「他—-—-他进冥殿之时,
便留下了信—.
「若他死了,便将信给红灯会的右护法,请他主持人间大祭,并说,哪怕他以身挡冥殿,尸成镇物,也一样可以在罗天大祭帮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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