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郁郁,就是没事也想骂几句,现下找着由头,就站在天井里骂了一个痛快。
石氏哄着墨玉,却是听得清楚,有心出去应几句,又怕惹来邻居围观,把事儿闹大了,不去应么,又屈憋得慌。
墨玉也支着耳朵听了一个新鲜,心下道:市井骂人,原来可以这样拐着弯来骂,朕真是大开耳界了。待朕在梦里长大了,须得帮梦娘出气,让人给这位二伯娘嘴里塞上满满的马粪,让她知道什么叫嘴臭!
严氏叉着腰骂了好一会,毕竟没有人应战,有些无味,且怀孕了,身子易倦,终于收场回房了。
至晚,墨金夏回来时,严氏就扯着他把下午的事说了,嚷着说道:“三房的人真是骑到我们头上来了,这回敢把娴姐儿当丫头使唤,下回就敢把我当老妈子使唤,接下去,恐怕也要收拾你了。”
墨金夏有些烦,答道:“别小题大做好么?多大的事儿,说得这样夸张?”
“哎,你呀你!所以说你是缩头鸟,没出息就是这样。”严氏戳着墨金夏额角说:“没本事像大房那样搬出去独立过活,又没本事掌住酒楼,只会混日子,将来我们母女几个要靠谁?”
“怎么没本事了?”墨金夏看在严氏怀孕份上,没有推搡她,只皱眉说:“我这不是天天在酒楼上工么?”
“我的天呀!那么大一间酒楼,就是请个酿酒师傅过来,也要给一笔工钱的呀,你是少东家,只领一点工钱,这算什么呢?你有本事就当酒楼掌柜的,搂着钱,凡事你说了算。”严氏声音扬起来道:“现下你酿酒酿酒,别的一概不管,酒楼赚的钱全让那边几兄弟搂去了,你也是不知道的。”
墨金夏道:“这不可能的。有账本呢!”
“你就是榆木脑袋。账本不能造假么?”严氏指责说:“我不识字,看不懂账本,你又不上心,别人动了手脚,你能知道?”
墨金夏被她这样一说,倒生了疑惑,半晌道:“哪你说,该怎么办?”
严氏这才道:“我弟弟三顺,最近不是闲在家中么?你跟安人说了,让三顺到酒楼帮忙。三顺机灵着,又识字,每日里暗暗帮着算一下进出客人的人数,看一看厨房采买的食材,估算着也能知道赚多少了。到时月底你们兄弟看账本,你再跟他对一对数,如果有不对,也就知道了。”
墨金夏摆摆手道:“得啦,我明天就跟二娘说,让三顺去酒楼帮忙。”
因为不是亲娘,墨金春和墨金夏,却是喊吴氏安人为二娘的,并不肯喊她阿娘。
第二日,墨金夏果然跟吴氏安人说了。吴氏安人想着酒楼也缺人,如果不让三顺到酒楼去,回头却请了别人,只怕严氏要吵嚷,因想一想,也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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